郑太后生的美貌,说起话来温柔和气,还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不像是高高在上的太后,倒有点像记忆中早逝的母亲。且她说的有理有据,许长安听得一阵神往。
如果皇帝不是承志,这等好事落在她头上,她肯定立刻答应下来,哪里还会犹豫?
但现在,她又怎敢应下?听说皇帝也同意,她涩然问:“皇上也知道?他知道我是谁?”
此时此刻,她甚至忽略了应有的自称。
不过郑太后并未跟她计较,轻笑着点一点头:“是啊,他知道啊。你不是湘城许家,金,金药堂吗?”
许长安惊讶而又不解,他知道?也同意?这样的反应,到底什么意思?
难道说真是她认错了人?
本来已经笃定的事实,这会儿反倒有那么一点点不确定了。
很快,她就又摇头。不,她绝不可能认错。曾经有过那样接触的人,变成什么模样,她都不会认错啊。
“许娘子?许娘子?”郑太后轻柔的声音响起,“哀家同你说的事,你意下如何?”
许长安思绪急转,暗想,他既知道她的存在,又同意所谓的司药女官,那她答应或者拒绝,又有什么区别呢?毕竟金药堂参与御药供奉的事,已经定下来了啊。她少不得要跟宫里打交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皇帝要真蓄意报复一个人,难道她还真得能躲得开?
略一沉吟,许长安回道:“回太后,此事请容许民妇与家父商量过后,再做决定。”
郑太后有一点点失望,却也没勉强,只说道:“那也好,这种事,是要跟长辈商量一下的。”
两人说一会儿话,郑太后没再留她,赏赐了一些珠宝玉器后,命内监送她回去。
许长安心绪起伏,几次想问一问怎么回事,却不知该如何问。马车停下后,她深一脚浅一脚,如同游魂一般进了客栈。
青黛看见她这样,吓了一跳,连忙倒一杯热茶给她喝下:“小姐,怎么了?是太后为难你了?”
文元也像是被吓到了:“阿娘……”
许长安将儿子抱在怀里,搂着软软热热的一个小孩儿,又喝了一杯热茶,她才觉得四肢又有了力气。
怕吓着孩子,她笑一笑,轻声道:“我没事,太后很慈祥,说话也好听。是我第一次进宫,被皇宫的气派给惊着了。”
文元脑袋在母亲身上蹭了蹭:“阿娘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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