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她感觉到车内的暖风呼呼吹过来,驱逐了她身上的寒气。
渐渐没那么冷了。
夏耳忍不住又看了陈岁一眼,后者专心致志地开着车,全然没有注意到她的样子,大概开暖风只是他随手之举的。夏耳重新闭目,内心喧嚣一片,心乱如麻。
与陈岁重逢这件事她并没有做好准备。
这一路上还好,待会儿下了车,这些人招待她,她总要跟陈岁说话的,到时候怎么跟他相处?
人生四大喜事的前两喜,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
她也算是在经历四喜之一,可这惊比喜要多得多,她根本喜不起来。
有的只是数不尽的生疏。
也许他们曾经是相熟的关系。
那时,他们都还称得上是“孩子”。
但现在,他们已经是成年人了,有些事孩子做得,但是成年人必须懂得距离。
更何况,陈岁走之前他家里出的事,总归是有些“丢脸”的,也许这么多年他们未曾联系上,就是他的有意回避也说不定。
夏耳一路胡乱想着,半梦半醒的,中途似乎到了服务区,车子缓缓停了下来。
孙昊问:“怎么了山夕哥?”
“方便一下。”陈岁说。
孙昊回头,见夏耳没再睡,问她:“你要去吗?还要开两个多小时呢。”
夏耳身子向后挪了挪,又看了陈岁一眼。
后者正在低头解安全带,像没听到孙昊的话。
以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斜侧面,后脑勺形状还是那么完美。
夏耳摇摇头,说:“我不去。”
陈岁就一个人去。
夏耳跟孙昊在车里等。
虽是两个陌生人,可却好像,比单独跟陈岁待在一起要自在些。
孙昊没话找话:“开的有点久哈,没办法,新疆这边就这样,哪儿哪儿都远,不过这边风景好,你就当过来旅游了。”
“没事儿。”夏耳莞尔,“我第一次来新疆这边,还挺新鲜的。”
服务区这边停的车不少,很多都是那种大挂车,不少长途司机下车来,认识的不认识的,三三两两聚在一块儿抽烟,闲聊,分享自己的开车经验。陌生的地域上,顺路了就是个伴儿,这是旅途才会有的浪漫。
夏耳本来以为陈岁会去挺久,想不到没一会儿,陈岁就回来了,手里还拎了一袋东西。
他拉开车门,寒气顺势灌进来,吹散车内几分熏人的热气。
夏耳那股昏睡的劲头也散了些许。
陈岁坐上来,哗啦一声把那一袋东西扔到后边的座位上——也就是夏耳腿边,啪地关上门,扣好安全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