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湿透,狼狈得瞧不出原本模样。
竟是云荻郡主。
温浓震惊失语。
平日里的云荻郡主个性随和散漫,总是嘻嘻哈哈的样子,从未这样失魂落魄过。
就好像被抛弃了一般。
一道房门之隔,里头的温浓周身干燥温暖,被明亮的烛光笼罩。
外头的云荻郡主面色灰白发青,湿发凌乱地贴在脸颊上,冻得抱臂发抖。
见了温浓,云荻喊出一声“浓浓”,眼眶里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
温浓连忙拉她进来,先用毛巾裹住她,又吩咐梨汤边去准备热水。
云荻做了好一会儿,什么都不说,只是哭。
身上的雨水滴滴答答地落到地上。
直到沐浴出来,云荻换上了温浓的寝衣,整个人也被温暖烛光笼罩。
她在温浓面前站定了,而后身子往温浓怀里一倾,叫温浓连忙伸手抱住她。
“浓浓,我感觉我没了爹爹之后……娘亲也不见了。”
这句话温浓听不懂,她只好轻轻地拍着云荻的背。
“我就……”云荻的话里突然就染上了哭腔,忍也忍不住,“我就只是把爹爹留下的一串手珠弄断了线,娘亲就……”
温浓接着拍。
“我说了好多句对不起,娘亲全部听不进去。那些珠子啪嗒啪嗒地跳,娘亲就这么站着不动,看也不看我。我真的好害怕。”云荻吸了吸鼻子,眼泪温热地落在温浓脖颈上。
现在温浓懂了。
云荻的母亲燕阳公主,和她的爹爹一样,都在用余生怀念他们的爱人。
“我就在想啊……我是不是,还比不上爹爹的一串手珠重要。”
“当然不是。”温浓很肯定地说,“若郡主冷静下来再想,自己也会知道不是。公主只是一时间接受不了驸马留下的一件东西毁坏了。要知道,遗物都是坏一样少一样的,永远不会变多。”
云荻郡主沉默不语,只是眼泪还在流。
“来,我带郡主瞧瞧我娘亲的木像。”温浓牵起云荻的手,拉她到梳妆台前。
拉开抽屉,打开木匣子,里头躺着一个个木雕,温浓说,“你看,这些木雕几乎不像一个人手里雕刻出来的。因为我爹最开始根本不会雕刻,他是一点点学会的,手下的木雕也一个个地越来越惟妙惟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