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廿忍住手腕想向后敲脑门儿的冲动。
不过一会儿,小昼书大概是哭累了,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蜷缩在被褥里继续埋头苦睡。
离开寻桂居的时候,傅廿跟在楚朝颐身后,看不见楚朝颐的面容。
但能依稀感觉到楚朝颐的步伐烦躁不安。
他没敢多问,隐隐也知道是白日的政务让楚朝颐烦躁。
虽说楚朝颐说过,允许他过问。但傅廿一介武将,别说四书五经这些没看过,连认得字也仅仅够日常交流翻翻医书和话本,哪怕楚朝颐批阅奏折光明正大的给他看,他也大概率看不出个所以然。
回到寝宫,楚朝颐还是一如既往的坐在桌前看书。
傅廿也没闲着,着手收拾送进来的来信。
突然,傅廿被一封上书吸引的目光。
他本无意翻阅,只是这本奏书正好敞开掉落在他面前,捡起来的时候,便无意翻到。
不是特别正式的奏折,口吻礼数也十分不严谨,落款是泽王。
第一眼,傅廿只看见了“和亲”二字。
他仔细阅读,勉强读通顺了书信的意思。
【去年腊月,北国便称他们发现鼠灾疫病的解药。如若冯大人信息无误,应当是他们将病尸运进大楚境内,故意传播。探子于未时来报,说雪国国王听闻陛下刚得一女,有意让大楚以和亲的方式换取解药,并保证签署契约不再继续传播鼠灾疫病。】得知陛下刚得一女,有意和亲。
傅廿的目光紧紧的盯着这句。
楚朝颐就这么一个孩子,傅廿不禁攥紧书信。
楚昼书才刚刚会爬……
一时间,傅廿的脸色比批奏折的楚朝颐没好看到哪儿去。
他知道楚朝颐一向大局为重。
上一世如若不是他有能力为楚朝颐披荆斩棘,肯定也是一枚用于争先的弃子。
带着沉重的心情,傅廿爬上了龙床,暖好被窝等着楚朝颐过来。
等了半晌,傅廿终于等到楚朝颐阅完书籍,躺在了他身边。
楚朝颐刚躺下,傅廿就迫不及待的问道,“陛下是在为白日在朝堂上,北疆的疫情而烦心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楚朝颐没正面回答,反问道。
“关心您。”
楚朝颐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傅廿的脑袋,“不完全是。北疆的事情,也并非没有解药能够控制,只是……”说到这儿楚朝颐顿了一下。
傅廿知道楚朝颐为什么要停顿。
因为北国的条件是用昼书和亲。
“既然有解药,陛下还为何事忧愁?”
楚朝颐:“虽有解药,但北国提供解药的条件有些强人所难。虽然也能接受,但多少有伤大楚颜面。”
傅廿怔了一下,还想再问什么,但欲言又止半晌,最终开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