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带到房间里后,他听话的坐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不一会儿,小二端进来了一些酒菜,他才听见那个男人又一次开口。
“喂,小朋友,这个是给你买的,过来吃。”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刚才,这个男人还说要杀了他。
“过来吃啊,又没毒。”男人见他不动,不耐烦的重复道。
他这才小心翼翼的走到桌边,艰难的爬上凳子。
桌子上的菜丰富,尤其是那只烧鸡,散发的香气尤为令人垂涎,“您,您不是说,要杀了我吗?”
“还不是时候。即便要杀你,也不能让你做饿死鬼,不然回来报复我怎么办?”
“……”他没再说话,这才大起胆子,趴到桌子上,掰下了一只鸡腿,狠狠的咬下一大口。
油脂混合着肉的咸鲜,足够缓解对死亡的恐惧。
“你叫什么名字?你死了以后也好给你烧点纸。”
他放下手中的鸡腿,咽了咽满嘴的食物,“竹儿。”
“大名。姓什么?”
他想了想,摇了摇头。
他隐约记得爹爹给他起过名字,连姓带名三个字,只是他也不认得那些密密麻麻的字怎么读,娘也不认识字,只叫他“竹儿”。
“姓氏……不会读。反正是一个长得很复杂的字。”
见男人陷入沉默,他又拿起方才没啃完的半只鸡腿,大口咬了下去。
沉默片刻,男人才又开口道,“有办法了,认我为师父,我给你个名字,保证好写好记。这样你死后,也好给你烧纸。”
认,认他为师父?
他的认知里,师父几乎等同于父亲。隔壁的二草娃子拜了个读书人当师父,被带出了村子,一直都没回来过,书信也甚少传回。
“快点啊。反正你无父无母,又不违背你们常说的什么恩德那些玩意儿,我可不想给野鬼烧纸。”
他一想到面前这个男人是以杀人为生的,不禁胆怯。
迟疑片刻,还是老老实实叫了一声,“师,师父。”
“不错,”听到这声“师父”,仅露出的那双眉眼有了几分笑意,“那往后,你叫傅十九。”
十九……
这个名字有些过分随意了。
不过他也不敢反驳,乖乖的点了点头。
“接着。”
他抬头,面前多了一个铁做的印章,上面刻着一个图腾。
“待会儿小二拿来炭盆,你自己把这铁印烧红了,在身上找个地方烙上,”男人解释道,“你的师兄师姐都是成年的时候,我亲手来的。不过你急着投胎,只能把仪式提前,加上你是疫病病源,我就不帮你了,你自己动手吧。当然,你也可以拒绝,不过拒绝了,可能现在就得去投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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