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华而不实的服饰,楚朝颐替他裁过许多,只是他一次也没穿过,楚朝颐也从不强迫。
今夜也不知道怎么了,一定要让他换上。
看着身上暗紫色的锻衣,袖子大的恨不得能藏人。上面的暗纹绣花都是吉祥的寓意,绣功特殊精湛,几乎摸不出绣线凸起的手感,腰间的流苏是纯金做的穗子,每走一步,金子便会发出细微的响声。配上貂裘外衣,更是贵气逼人,加上傅廿原本身形就修长,容貌出挑,这么一身下来,不像是陛下身边的影卫,到真的有几分皇后的气势。
傅廿又捋了捋手上繁琐的袖子,试图束起来,行动方便些。
“就这么去吧。看了你那好师兄就赶紧回来。”楚朝颐看了一眼傅廿这身打扮。
果然比灰扑扑的常服要合身的多,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即便傅廿身材颀长,腰身看起来还是略显臃肿。
傅廿没接这酸里酸气的话,行礼告辞。
轿撵上,傅廿最终还是把袖子缠了起来。
上一世,他无论什么时间去见什么人,楚朝颐都丝毫不在意,甚至懒得过问,只是让他不要误正事。这次,他要去见师兄,仅仅是见一面……傅廿又看了看这身锦缎。
“楚朝颐也会有占有欲啊。”傅廿喃喃说道。
说完,傅廿沉寂的面容上微微流露出一丝扭曲的笑意。
楚朝颐终于体会到,上一世他的心情了。
上一世,傅廿看着楚朝颐和别的男男女女讨论着非政务上的事情,他也想过试图在这个有恃无恐的男人身上宣誓主权。
虽然很多时候只是一瞬间的念头,随即傅廿便清醒的意识到,他不配。
到了重刑司,夜色浓到伸手不见五指。
在狱卒的带领下,傅廿被领到了院落角落的一处房间。
此地虽是重刑司,但一点也看不出牢狱的影子,房屋虽没有宫殿那般华丽,但内里环境也算得上干净舒适。
“大人,傅十九和傅别都在里面,傅十九刚受过审问,明日还要接着审,只能麻烦您少待一会儿。”
“知道了。”傅廿冷冷的回答完,把裘衣兵器都卸载了门外,大步走进了门。
阔别多年的十九师兄……
傅廿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穿心的那一剑。
还有师父说,他死后,师兄一直耿耿于怀,懊悔不已……
里间草药的气息很浓,绕过屏风,傅廿看见傅别正在桌边,呆滞的剪着烛灯,神志恢复了一些,但看起来还是不太机灵。
榻上,少年还是穿着月白色的袍子。
可浅色的袍子比上次见,多沾了几分血迹和尘土,发冠也散乱着,面色苍白,双目紧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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