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阂。
他有很多话想问楚朝颐,但是面对面的时候,一句都不敢说。
“鱼丸冬瓜汤,清汤鸡丝,清炒鲜笋……”等公公报完菜名,退出屋门,傅廿才开始一一试毒。
以往傅廿在食肆吃的大锅饭,最常见的吃饭方式就是不管东西烫不烫,只知道往嘴里倒,最多用勺子扒拉几下,速战速决。
即便换回这幅精致的义肢,一时间傅廿抓着筷子的动作也十分僵硬。
突然,傅廿凝神聚气,像握短刀一样,猛地用力。
“咔嚓”一声,瓷器碎裂传来清脆的声音,盘中的菜还是保持着原样不动,并没有因为傅廿使劲儿而乖乖被夹住。
楚朝颐抬头,看见傅廿手上半截断了的瓷筷,手还保持着握刀的姿势,神色肃穆。
他没说话,忍笑的抿了一下唇,主动拿起筷子,夹了些菜递到傅廿盘中。
“应当是属下给您布菜,这不合适。您稍等,属下换副筷子。”还没站起来,楚朝颐就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坐回去。
傅廿只好乖乖粘在凳子上。
“为夫给家妻夹菜天经地义,吃吧,别祸害筷子了。”楚朝颐说完,又把特质的叉勺往傅廿面前推了推。
傅廿没动。
倒不是有意和楚朝颐较这种劲儿,只是单纯看见食物有些反胃,看见都不想看见,更别说装样吃几口。
楚朝颐见他没动,也放下筷子,双手放在桌子上,目光躁动不安的环顾着四周,“阿廿,往昔之事,我知道你肯定还有怨言,你说出来也好。不然你一天天闷着在想什么,谁能猜得到?也不是让你一时间冰释前嫌,只是……别这么一直沉默着。”
傅廿怔了一下,随即回答道,“属下只是不饿,并非对您有所怨言。”
他很少见楚朝颐情绪上有过这么大起伏,而且是突然毫无征兆的。
“你别一直这样毕恭毕敬的……我体会到反噬的滋味了。”楚朝颐顿了一下。
年少初相识的时候,傅廿的性子虽然也闷,但不是现在这种死闷,更像是有很多话想说,但是不会表达的那种闷。会刻意和他分享遇见的事情,或是捡到的小动物,总之就是无话也要找些话说,只是那个时候楚朝颐听见这些就……嫌烦,嫌他聒噪,幼稚,很多时候都是冷淡的应付几句。
后来长大一些的时候,傅廿藏不住心里那点悸动的心思,楚朝颐甚至完全不意外,继续享受着这份忠心不二的感情。无论是兴起拜堂,还是云雨食味,傅廿都顺着他,生怕一点讨他不开心。
渐渐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的阿廿不再愿意没话找话,只是每日依旧和以前一样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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