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倦的感觉袭满全身,困倦虽然已经消退,但从身躯到指尖,所有地方都充斥着劳累过度的感觉。
“您终于醒了。都快睡了一天了。”
正回想的时候,傅廿听见身侧传来太医熟悉的声音。
终于醒了?
“您是老夫这么多年见的第一个,在殿前冲撞圣驾还能活着出来。您说您,干嘛和重刑司的那些侍卫打架?现在好了,药童们都有实践素材了。”
“和重刑司侍卫打架?”傅廿回想着睡着以前的事情。
想着想着,傅廿突然发觉不对。
不对,好像是楚朝颐戳穿了他这么多久以来的欺骗。渐渐地,演化成不可开交的争执,两个人都像不会好好说话似的,一个比一个阴阳怪气,甚至见了点血。
但是最后,傅廿也想不通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演变成在龙椅上……除了吵架之外,还有别的互动。
最后的最后,傅廿只想起来泪水像是决堤了一般,也顾不得尊卑有序,含着哭腔一面哭诉着这么多年来楚朝颐的“光辉事迹”,一面颜面扫地的求饶。楚朝颐难得嘴上没有凶他,但实际上他喊得越凶,楚朝颐越是较劲儿。
最终与其说是不欢而散,应该说是傅廿单方面精疲力竭昏睡过去,才结束了这场“争吵”。
徐太医面对反问,十分不解,“陛下说您和重刑司的侍卫打起来的,不是吗?”
傅廿立马意识到,可能这套说辞是楚朝颐编出来掩人耳目的。
毕竟实际情况,太荒唐了。
荒唐到写在话本里,都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程度。
“啊,是,是。”傅廿干笑了两声,连忙回答道。
“稍微坐起来一点,帮您调试一下义肢和左臂的竹板。身上的皮肉伤待会儿让灵善过来帮你上药,老夫还有别的事。”
“您忙。”傅廿刚忙说道,“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这句话徐太医没接,满脸写着“老夫活该的”。
傅廿也没再继续自讨没趣。
调试完竹板和义肢,只见徐太医和小药童交代了几句,留了药膏,匆匆离开。
见着药童要过来给他上药,傅廿连忙夺过主动权,“我自己来吧。”
“不行,你看不见。”
傅廿自然不肯。
他这身伤,哪儿是小朋友可以看到的,“那边有铜镜,我过去就好。”
说完,傅廿不等药童同意,先一步自顾自的爬起来。
双脚落地,傅廿刚准备站起来,一下子没找稳平衡。
直接双膝跪在了药童面前。
药童一惊,“您这是——”
“嘶……”
药童这才意识到傅廿只是摔着了,并不是给他行礼,这才过来扶傅廿起来,小声问道,“你是打架的时候扭着腰了吗?”
听着药童稚嫩天真的声音,傅廿只好含糊回答道,“嗯。”
被药童搀扶着重新坐回榻上,傅廿老老实实的等着药童替他搬铜镜过来,一言不发的看着自己的义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