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说完,傅廿便拿了信匣,匆匆离开。
昨天看楚朝颐梦回时让他别走的时候,傅廿承认当时心里颤了一下。
那一瞬间甚至连…他死后楚朝颐抱着他的尸体彻夜同眠这种变/.态事情,都能理解,都能生出怜惜。
甚至在想,需不需要留在行宫内保护楚朝颐,以免北国的那些人真做出什么……行刺之事,伤害到楚朝颐。
甚至还在想,上一世,他突然离开是不是真的对楚朝颐打击很大,自己是不是真的对楚朝颐意义特殊……
“下次在朕醒来之前记得出去。”
这句话久久回荡在耳边。
抱着信匣走到马厩的时候,傅廿伸出义肢,轻轻打了一下自己的左手心,“自作多情。”他对自己嘀咕道。
傅廿的行动比常人要快很多,城内的公鸡还在打鸣,他就把信匣送到了驿馆。
看着信匣应该是送往宫内正在代掌国的泽王,里面的具体内容傅廿不清楚,送完之后,拿到反馈的腰牌,他看了一眼时辰。
还早,正好去看看前些日子放在医馆的裴昼。
到了医馆后,傅廿还没开口,就见掌柜迎了上来。
“前几日是你把朋友放在这儿的吧?可算来了。”
“他怎么样?”傅廿没想到大夫会这么主动,赶忙问道。
问完,傅廿见大夫的脸色犯难,“怎,怎么了?”
“小兄弟,你那朋友……他身上种的毒,老夫行医多年,从未见过如此狠的毒。只给人留了苟延残喘的时间,可完全没有给人留生的余地。”
傅廿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类似的毒,他在师门学过,除非是买命的金主再三要求且加钱,才会动用这种手法。
裴昼一个读书人,到底得最了遥月门什么?
“你去看看他吧。他的时间不多了,似乎一直在等你来……”
经过大夫提醒,傅廿才勉强挪开步子。
走到里间,傅廿看到躺在塌上,抱着瓷壶的少年,赶忙快步走近,“裴公子?”
凑到身边,傅廿看见裴昼的眼睛还是睁着的,唇不断地颤动着,似乎想说什么。
“裴公子,你别着急……”说到这儿,傅廿像是突然卡壳的了一样。安慰的话语无论怎么在脑内搜索,都是空白一片。
“你,你别着急,大夫和我,都会救你。你别着急。”末了,傅廿只能重复着“你别着急。”试图安慰眼前奄奄一息的少年。
“啊……”裴昼张着嘴,明显想说什么,可能做的只有发出单个无力的音节。神色中隐隐流露着惊恐。
傅廿赶忙端过来桌边的水,凑到裴昼口边,喂了进去。
看着裴昼还能进水,傅廿才继续问道,“你这身毒,怎么回事?”
“那个人,那个,杀了很多很多人的……”喝了些水,裴昼才能断断续续的说出话,“就是那个,喊着什么‘傅廿’的男人,用蛊虫,用蛊虫……”
用蛊虫?
傅廿想起来,他身上的怪毒也是这么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