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时间和位置,属下不太记得了。也没谈什么——”
这次,傅廿还没说完,就被暴躁的声音打断。
“中元节后他来找过你一次,谈论什么尚且不知。你三番四复溜出宫,真当宫里的守卫都是摆设?还有昨夜,你两次出宫朝着傅桢府邸的方向前进,一次进太医院偷药,这些朕没说错吧?”楚朝颐压着怒意,负手而立在桌前,拳头攥紧,俊秀的眉目已经拧成了一团,“这叫略见过几次?”
冷汗已经顺着背脊流到了身前。
昨夜,偷药的时候,傅廿再三确认过身边没人。他对自己的侦察能力还是有自信,即便药方失窃了几味药,也不应当这么快就查到是他做的。
而且出宫的时候,他也再三确认过,没有影卫发现他的踪迹。
楚朝颐怎么查的这么快?
傅廿飞速反思着自己是哪儿露了破绽。
还没想出所以然,头顶锐利低哑的嗓音又一次发话。
“与其回想哪儿被人发现了。不如想想,怎么次次的出宫都没被逮着,偷药也没人发现,做什么违禁的事儿都这么顺利。”楚朝颐的声音还是没什么波澜,说完停顿了好一会儿,才接道,
这么一说,傅廿才醍醐灌顶。
的确,好像自从入承元殿以来……一切都顺利的离谱。
只是上一世他就无视宫规惯了,先皇在世的时候,他就能做到出入宫门不惊动任何侍卫。至于偷药……是有点过分轻松。
回想着之前种种细节,很多过分幸运的地方,他都没留心察觉。
“圣旨都敢不遵,没想到傅桢说话倒是管用,能让你不惜死罪在宫中为了他偷药,他给了你什么好处?”楚朝颐见他不说话,也不抬头,突然蹲下/.身,凑到他面前继续逼问,“说,他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能让你放弃在御前迁升的前途,倒戈一个无权无势的江湖术士?”
暴怒的前兆。
傅廿知道这个男人的脾气,哪怕在爆发的前一秒,都能笑嘻嘻的说话。
还没想好怎么回答,突然,领口被猛地揪起。
傅廿被迫抬头,直视着绷在暴怒边缘的面容。
只是对视了一眼,傅廿赶忙垂眼避开目光。他看见攥在他领口的那只手,关节发白,明显是下了狠劲儿。
“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低沉的怒吼又一次传来。
“没什么好处……”傅廿被半悬空在空中,也不好受,只能哑声嘴硬道。
“不肯说?那朕告诉你,傅桢偏偏找上你做什么。傅桢有个师弟,天生残疾,也是缺了手腿。他曾经为了一己私欲,把自己的同门师弟捅个半死,心脏都快挖出来,当时人就不省人事。几年后他的师弟死于意外,傅桢才开始虚情假意的忏悔当初。而你,恰好也断了手腿,有那么几分像他的师弟,看着你傻,好玩,所以他才会接近你,”楚朝颐说到这儿,打量了一下他的轮廓和头颅,这个角度看不见面容,打量半晌,楚朝颐又攥紧他的领口,“傅桢无非就是给你一些钱财,情感上让你尝到甜头,滥用在宫里的特权为你做一点小事,再许诺你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试图骗你为他卖命。只要你真的倒戈于他,相信于他,轻则被他控制成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傀儡,用尽价值后被削成人彘抛弃,重则……心脏被挖出来,分给鹫鸟做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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