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廿又看了看身侧的白瓷块儿和毛巾,上面没有留下什么能证明来者身份的痕迹。
可能真的是烧出幻觉了,傅廿叹了口气。
徐太医过来换药的时候,傅廿能听得见对方频频叹气。
傅廿不说话,他知道,无论他说什么,肯定太医都要数落他。
拆开纱布的时候,傅廿也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臂。右臂上的血窟窿附近的皮肉有些糜烂的迹象,不是什么好兆头。哪怕太医的动作已经尽可能轻,钻心剜骨的疼痛也不断的扩散到全身。
即便傅廿是个不怕疼的,也最多能做到不动不叫,但生理性的泪水却是控制不住的溢出眼眶,呼吸也重的很。
“上次您的腿手断的时候都没有这么严重……”徐太医一边看着伤口,一边喃喃自言自语。
傅廿没接话。
因为上次是他自己随便捅了两下,也没伤到骨头,加上天气凉爽,伤势最重的时候也没到处乱蹦,情况自然是比现在好。
“纱布没有绑死,就保持这个姿势躺着别动。天热,捂着更难好,待会儿先喝两口米汤再喝汤药。”徐太医说完,又吩咐了药童几句,匆匆离开了屋子。
傅廿躺着没动,闷哼了一声表示自己听见了。
昨天没发烧的时候他还计划着怎么逃出去,现在好了,别说怎么逃出去,连动弹的力气都没。
躺着的时候,意识还算清醒,至少知道外面有往来的宫女公公来看大夫,或是有些侍卫来找太医院的女官搭话。
只是清醒没多久,傅廿又感觉到体温一点点回升,他赶忙伸了伸手,把那块凉瓷贴在脸侧,以此缓解。
米汤和汤药都是用小碗盛着的。看了很久,傅廿愈发觉得昨夜有人拿细口壶喂水是幻觉。
下午的时候,傅廿成功多讨了两块冰瓷,虽说身上的热度没退,但总比昨天好过的多。
抱着冰瓷降温的时候,傅廿突然听见门口传来骚动。
“师父说了不让来打扰——”
“半刻,半刻,求求您了小太医,马上出来别惊动你师父。”
傅廿听到似乎是忍冬的声音,赶忙清了清嗓子,尽可能大声的说道,“让他进来一下吧。我让他来的。”
说完,傅廿缓了半天气。
忍冬果然被放进来了,四目相对的时候,傅廿明显感觉到忍冬愣了一下,满脸写着不可思议。
“还好昨天我身上有伤,不然今天你来找我可能就要去重刑司找去了。”傅廿先一步解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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