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就对他爸的这种做法不太赞同,认为那些地方都不干净,不适合小孩子待在里面,于是和他爸在医院大吵了一架,他终于再也不用去那些森冷诡异的地方接受熏陶了。
而这次真菌感染持续了很久,那段时间他身心都很煎熬,身上除了脸部其他各处的皮肤几乎都长了疱疹,又痒又痛还不能挠,一挠就会溃烂流脓,他都不敢照镜子。
他虽然还小,但也大概明白自己生病的根源,很可能是在实验室里接触到的那几个培养皿。
更有可能就是他在显微镜里看到的那种东西。
想到这点,他心里就更觉得折磨,他那时对细菌并没有多系统明确的认知,只感觉那种东西是有生命的,是能生长,变大,增多的。他晚上做梦都会梦见那些暗绿色细丝黏在自己身上,逐渐蠕动分裂直至遍布全身,从他的眼睛嘴巴耳朵,甚至肌肤的每一个毛孔,钻进渗入,侵袭他的五脏六腑,扎根在身体深处。
他因此日夜恐慌,食寝不安,整天都神思恍惚。
他妈对他这副样子当然更多的还是心疼,只是她的洁癖也致使她时不时会流露出些许厌恶烦躁的情绪,尤其是给他身上擦药的时候。
为此她还又另外买了一台紫外线烘衣机,专门用来给他的衣服单独消毒。每次看见自己的贴身衣物和父母的分开,被单独洗涤,又单独放进另一个烘衣机里时。
尽管父母面上都没有表现出来,那段时间对他都是关怀备至,但偶尔从他们那里接收到的眼神,以及他们无意间的行为举止,他都能从中隐约感觉到,自己是脏的,是应该被隔离的。
后来他升上初中,在生物实验课上再一次接触到了显微镜,也看见了显微镜下的那些细菌微生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冷汗也湿了背。
童年的阴影又笼罩了上来,他没来由地就感觉身上发痒,心里发麻。
混沌中他只觉得,自己身体里肯定满是那种恶心的东西,从里到外都是脏的。而他流出来的汗水,口水,鼻涕等各种体液,也都是脏的。
也因此他自从青春期第一次遗精后,对自己更是深深厌弃,连自慰都少有。
此时,物理实验室里,林适忍着肿胀的欲望,用求饶的眼神看着贺盈妍。
而贺盈妍反倒更有兴趣了。
她没想到有人的洁癖能到这种程度,竟连自己的东西都觉得脏。
这不就更应该去克服吗?
她在实验室里找了找,拿出了两副做实验常用的乳胶手套,在林适面前晃了晃:“嫌脏的话,我们戴上这个试试?”
她又看向他的腿间:“你这样,也不好就这么走出去吧。”
林适还想摇头,然而一看到贺盈妍眼中的强硬和跃跃欲试,他就明白,自己是怎么都拒绝不了她的。
只要她想,他就只能屈服。
于是,他垂下头,松开了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