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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闻湛便尽职尽业地替她揉肩颈,力道很稳,完全没有忽轻忽重,只是越到后来越抖得厉害,即使用着力,陆云初都能感觉他在抖。

她笑了出来:“你抖什么啊。”

闻湛自是不会回答她。她回头,发现闻湛正侧着头,看也不敢往这边看,跪在床侧,默默换了只手。

这下不抖了,不过时间一长,又稳不住了。

陆云初放过了他:“好了,就这样吧。”

闻湛立刻站起身,逃似的冲出房外。

刚出去又冲回来,端起铜盆,慌不择路地逃了。

闻湛打了水,用草木灰洗去油腻的药酒,可怎么洗也洗不掉掌心的痒麻感,就像被火舌舔过一般,又热又扎,连攥紧拳头的力道都没有。

这是什么药酒,药效怎么如此奇怪。

他在内心嘀咕了一番,用冰冷的井水泡了一会儿,还是无法去除掉那种热热麻麻的感觉,无奈地回到房间。

陆云初已经睡下了,面朝墙面躺下,只能看见一个背影。

闻湛莫名松了口气,轻手轻脚褪去外衣,悄悄爬上床,紧贴着床边沿睡下。

客栈的床太窄了,即使他贴着床边,也能清晰地感觉陆云初睡在他身侧。

他一颗心躁动不安,手又开始不舒服了,他连忙抬手按住心口,让两个不听话的家伙消停消停。

陆云初翻身,脑袋蹭到了他的背上。

闻湛还在纳闷自己为何变得奇奇怪怪的,突然感觉到她的靠近,连忙稳住,差点掉到床下。

幸亏没有摔下床,否则她醒了,指不定怎么笑话他呢。

不对……不能这样说,这样说显得她有点坏坏的。

她才不坏呢。闻湛想到她给自己上药的样子,脸莫名其妙地红了起来,总觉得经历了今天这一遭,再想起“上药”二字,总归是不一样了。

具体是怎么不一样他也不清楚,只能不断地攥着拳头,一会儿苦思冥想,一会儿抬头望窗外,一会儿又警惕身后的人,以防她睡姿太差整个人贴到他身上。

就这样,他一夜没睡,直到晨曦初降才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

陆云初醒来后发现闻湛缩成一团,看上去很冷的样子。她没有吵醒他,轻轻地掀开被褥,从他身上跨过下了床。

等到早食做好了,闻湛都还没起来。

陆云初以为他昨夜受凉了,有些担心,把早食端到了房间。

闻湛对睡眠的需求不多,但昨晚想东想西折腾了一晚上,这一两个时辰就睡得特别沉。

他的睡姿就和他的性子一样,特别规矩,没有小动作,也没有酣睡的小表情,就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儿,比他平日看上去还没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