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这话,晁阳眼中微微闪烁一下,继而舔了舔干涩的唇:“我,我不能忘了他。”
他不知道冷安伤的多重,现在又在哪里,是不是孤身一人在蛋中疗伤。
都三年了,冷安他还没好吗?什么时候才肯出来再见见他?
那冷安的伤都没好,自己的伤又凭什么全好起来呢?
他不配,他宁愿这伤口继续感染,腐烂,让这日复一日的疼痛提醒着自己,他在经历和冷安一样的事情。
他陪着他。
李心实在无话可说,好在这种情况他也见过很多次了,当下从包里掏出干净的纱布和药,给晁阳重新包扎。
晁阳一动没动,似乎对于伤口包不包扎都无所谓。
李心见他深深凸出来的肋骨和凹下去的眼眶就忍不住眼热,他眨眨眼,尽量让自己语气听上去自然一些:“你瘦成这副样子,可是一点都不帅了。他如果回来见到你,认不出来怎么办?”
晁阳眨动了两下眼睛,似乎将他的话听进去了。
换好药,李心也没多留,只是临走前他到底还是说出此行的目的:“明天就是……忌日了,我想去祭拜一下师兄弟们。”
晁阳微微僵硬了一下,说道:“不用祭拜他,他没有死。”
李心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直接离开了。
太阳从天空中划过半个圈,最后在西边降落,可这大半天的时间晁阳便就那么坐在那里一动没动,像个雕像一般,没有一丝生气。
直到夜幕降临,月牙高悬,那漆黑的房中才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和一些让人听不清的低语。
虽然听不清到底说了什么,但那其中的无望和希望却矛盾又鲜明的存在着,让人一听就忍不住鼻酸。
第二天一早,便下起雨来。
一夜未眠的晁阳坐在窗前,看着院子里被小童打理很好的花草在雨水的冲刷下有些东倒西歪起来,颜色却越加鲜艳起来。
那大红色的玫瑰在雨中摇曳,让晁阳忍不住想起他和冷安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当时冷安还是那么小一个小孩子,穿着一个大红色的肚兜,玉雪可爱的很。
晁阳唇边溢出一丝笑意,当时自己还拿剑指着他,考虑要不要一剑刺下去,毕竟师父说过,这蛋里出来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也幸而当时他出来的时候还是个孩童模样,如果真是成年男子,估计自己当时真的会遵师训,一剑刺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