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笔一划被刻入石台的名字,落在字迹上带血的指尖,沟壑里凝固的鲜血,头顶上密密麻麻的她的名字,那些她当时看着无动于衷的画面,现在化成了一只无形的手掌,死死攥住了她的心脏。
褚珀觉得心口有些刺痛。
她知道宴月亭对她有好感,只是因为他缺爱,刚好她也对他挺好,就像原著里面,如果对他好的人是秦如霜,他也会喜欢秦如霜。
这种喜欢,在她看来,并不算是爱。等他真的遇上真爱时,就会明白了。
可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像她想的那样。褚珀有些困惑,她做的那些,有值得他这样刻骨铭心吗?
要不是被旁白拽出来,她可能半点都不想挣扎,直接在里面躺平等死,在虚妄台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带给她心绪波动,包括师父,师兄,罗不息,温师兄,也包括宴月亭。
但是,宴月亭靠着对她的念想,从虚妄台中出来了。
背负这么重的情感,让她觉得有点害怕。
“你要记住,什么时候都别为难自己。”
塬清的话浮上脑海,褚珀第一次产生了想要逃离的念头。
此时,迎宾楼雅间里。
楼上的两人关系还没好到可以寒暄的地步,兴许是都觉得立即追出去会被骂,所以竟然默契地都没有动弹,彼此冷面对着,直到小麻雀把那一把桃酥碎啄完,才迫不及待地起身。
两个人动作出奇地一致,彼此尴尬对望一眼,敷衍一拱手,先后出了隔间。
慕离下到大堂,一卷袖摆,将小麻雀收进袖子里。
“啾啾!”麻雀的叫声听起来很不情愿。
他探入袖中,蛮横地捏住麻雀嘴,低声警告它,“吃里扒外的东西,本王回去再同你算账。”
随后化作一团红色残影,掠出门去,临走前还不悦地睨了褚珀一眼,“连只鸟都不放过,不要脸。”
褚珀半点反应都没有。
宴月亭觑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走过来,“小师姐。”那模样就像明知道自己犯了错的狗子,夹尾垂耳,不敢与人直视。
褚珀脑子里乱得很,一时也无瑕顾及他的情绪,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起身往外走去。
宴月亭愣了下,抬步追上,忐忑不安地小声问道:“小师姐,你是不是生气了?我不是故意想瞒着你的。”
他已经做好了坦白的准备,只要褚珀问什么,他就答什么。他知道小师姐定然会担心他,正因为知道,他在做之前,才想要隐瞒。现在他好端端地站在她面前,总比不知结果的担忧好得多。
他想看她为自己担心,又舍不得她太过担心。
褚珀只是接着他的话音,轻声道:“我没生气。”
宴月亭微微蹙眉,试探性地问道:“小师姐,不想问我什么吗?”
“问什么?”褚珀一直心不在焉,片刻后,才对他笑了下,善解人意道,“宴师弟,我知道你为什么急着结婴,我能理解的,你是为了大家的安全,才冒险结婴,我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