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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国公为救子,四处奔波,说动盟友、证人。
他更是不惜上折子请罪自辩,难得地在皇帝面前放低了姿态。又私底下割让出大笔利益,换得与那边将私下结交的罪名,被“人证们”削减了三成。
但皇帝至此仍是不能满足。
最终,成国公狠下心来,壮士断腕,终于自请削爵,并撤销李不疑的世子之封。并上书请皇帝,请求免去儿子的一切官位,将他发配到南方军队,做一小卒,戴罪立功。
成国公此次,可谓是将脸面放得极低了。
南蛮远比西戎安分得多,但两三年也要有一场小冲突。
重要的是驻守南疆的主将姓邹,与李伯欣交情不浅。将儿子安排到他手下,远离京中纷扰,至少可以保住一条性命。至于未来,且看两三年后罢。
李伯欣断腕至此,江承光才终于表了态。
他发下的旨意是:成国公府罚俸三年,撤销李不疑世子之封,除去一切官职,贬为南军小卒。要求不许在京中停留,今日便要出城门。
比起李伯欣自请的处罚,却是轻了些,并未动成国公世袭罔替的爵位——
那毕竟是大定帝亲授。江承光的手腕,是愈发高明了。
这次轻放了,下次再罚,便名正言顺。
但是接到旨意的李伯欣,却来不及去想这些了。
他和夫人赶到城外的长亭,要在长子被贬去南军前,见他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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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囚服有些空荡。
李夫人见到儿子这般模样,忍不住便眼眶酸涩,道:“好孩子,你受苦了。”
她知道,儿子虽有办事不谨慎的错处,更多却是旁人恶意陷害。此番所受的苦头,已然超出了他应得的——李夫人话里透出的是对成国公行为的不赞同。
但她并未当着即将远行的儿子面拆穿。
“你是……受你父亲连累。”李夫人泣道。
李不疑却说:“儿子并不觉得父亲连累我。能做父亲母亲的孩子,儿子很是高兴。”
他在狱中这些日子,也是翻来覆去想了很多。眼看着,是成熟了。
李伯欣这才展露笑容:“好!不愧是我的儿子!”
他亲手解了右臂肩甲,为李不疑披上:“不疑,这块肩甲随父亲征战多年,却没什么损坏。父亲一直以为,是好运的兆头。如今你要去南军那边,父亲便将肩甲赐予你。”
“要记住!”他断然喝道,“你父亲能以军功起来!你若是我的儿子,这两年在南军那边,便不要仗着父辈的交情躲懒无赖!好好表现,争取靠自己的本领回京!”
李伯欣大笑:“到那时,为父再给你请封世子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