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声应答:“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实则那时的她,是有过荣华富贵、帝王所爱之梦的。
可是……
“若得山花,若得山花。”金羽喃喃念道。
越荷走出很远,仍听到身后传来金羽不成调子的歌声。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开花落终有时,总赖东君主。”
“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莫问,奴归处……”
……
越荷披着鹅黄斗篷,越走越快。
她侧过头,望向重华宫的方向——那里已在重建了,宫人的手脚很快,如今远远,能见着个样子。西沉的落日被隐了一半在其后,重华宫看上去披沐于万丈金光。
有人所求为尊荣,有人所求为情意,有人所求为执念。
那后宫中人人都想坐上的那把椅子,所谓的凤座,上头究竟是怎样的风光?
她见过汲汲营营的宫妃,也任由自己蹉跎了将近两辈子。
倘若自己无力去探究江承光晦涩的心意,那么,拿起能够握住的力量,保护身边的人,永远不要落入金羽那般,被自身和世界一同逼着堕落的境地……
纵然皇帝私下对玉河和缓了些,但李贵妃的失势依旧明显。
越荷知道,她该下定决心了。
她想要摆脱前世无力而死的命运,想要护住自己的孩子和妹妹,想要让洛微言的美梦成空……而这一切的一切,她所渴望的力量,要从何处取来。
越荷望着重华宫的方向,脸色严峻起来。
她不再说话了。
……
两个月后,金羽难产血崩,诞下一对姐弟而死。
越荷听到消息时,正在庭前描画牡丹。
传话的宫人说,皇帝命人极力挽救,甚至保大不保小,但依然没能留住金羽的性命。
她终于撒手,离开了这个互相厌恶、折磨她已久的世界。
金羽生下的那对姐弟,皇子是个死胎。公主虽活了,也瘦得小猫一般。
越荷默然片刻,为当初相识一场,也为这些日子以来,因金羽之言想到的许多。不久前,她已从盛幽欢口中得知了想要的消息,证实了许多金羽说过的话。
越荷撂下画笔,正要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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