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走得并不好。厚软的小鞋一直在滑、扭,若非母亲牵着,几乎要坐到地上。
可他毕竟是自己走过来的,虽然蹒跚学步,嘴里咿咿呀呀,小手挥舞。
宁妃牵着孩子,温婉一笑:“教着馧儿走了几步,今日兴许是想见弟弟,才跑得这么快。”
而众人的惊叹之意,已是溢于言表。
越荷见二皇子仰着脸,是个天真安静的模样,脸上好似能看出聪慧。连忙道:“这么看着,我也心疼了。宁妃快抱抱他罢,万一哭了,喜鹊儿也要为哥哥哭了。”
钟薇时刻注意着孩子能否承受,自然不消她说。闻言便示意乳母将二皇子抱起。
二皇子到了乳母怀里,她仍牵着儿子的手,轻轻拍打,十足的疼爱之意。
“惟馧与惟馠的年纪相仿。如今看着虽不明显,可小孩子长得是很快的。”宁妃笑意盈盈,“等到过个几年,他们一个七岁,一个八岁,便能玩到一起了。”
“我带着馧儿来瞧他弟弟的满月,可是盼着惟馠早日成长,和他二哥相互扶持啊。”
话里是有些招揽之意在的。
越荷一笑:“孩子玩不玩得到一起,还要看缘分。不过他们年纪相近,本就是独一份的缘分了。喜鹊儿还小,还要慢慢地长大,盼着他哥哥别太心急了。”
钟薇亦回以笑容:“有甚好急,昭仪说得对,缘分到了,自然是长久。”
又让乳母抱着二皇子近前,牵住喜鹊儿的小手拉了一会儿,才满足了她“兄弟亲近”的愿望。轻声哄着亲子,告别去坐了。
这种场合,皇子公主们难得碰面,总要交流的。钟薇并非孤例。
不久,李贵妃携着幼玉公主到了。云婕妤的大皇子,亦在下学之后赶来了。幼玉连两岁也没有,说话倒是伶俐,也十分熟悉越荷和惟馠。
大皇子惟馨便生疏许多,低头问安,有些内秀的模样。
他是个清秀的孩子。云婕妤也很清秀,但两人的清秀总觉得不大相同。大皇子所学会的是母亲的寡言。不过听说他文章做得倒是很不错,有几分灵气。
按理说,这是江承光第一个长成的儿子,容不得他不在意。
偏偏大皇子在宫里,所得到的父爱,也就比皇帝至今没瞧过一眼的静安公主强些。比不得受宠的长宁、幼玉,连出生没几天的三皇子也比不得。
此刻他来向越荷请安,兼贺小弟满月,便背诵了一篇提早写好的锦绣华章。虽然这般称赞,但大皇子还不满七岁,显然写不出多少生涩词汇,约莫是云婕妤为他准备的。
这种场合,兄长是该表现出对弟弟的仁爱包容之心。
大皇子二皇子均如此,他们的生母亦在后头使力。
大皇子背起来不算感情充沛、抑扬顿挫,但也嗓音清澈,一片真诚。
越荷便代子谢了他:“惟馨给弟弟费心了,只是喜鹊儿还贪睡呢。”
大皇子冲她拜一拜手:“应有之礼。祝弟弟健康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