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需一等。”薛婉仪清清冷冷的嗓音,回荡在奇兰阁中。
“洛昭仪对冯顺媛一胎看得极重,若非我们忽然引入朝堂之争,她绝不可能在这紧要关头,离开自己的宫室。即便离开了,以她的谨慎,也必然会有后手布置。更何况金贵姬这人很有些心计,那个白术也不是好对付的。依我看,还是再等等。”
姚黄笑了笑:“好,我听婉仪的。”
“娘娘留我下来,本就是守好九华殿,兼协调人手,帮助婉仪。毕竟奴婢是贤德贵妃旧仆,宫里有些资历人脉的,与李贵妃那边的人手也有些情面,这样才施展得开来。”
“只不知道,婉仪打算等到什么时候?”
寒夜里,一盏孤灯偶然地爆出一簇灯花,好似映亮了薛婉仪眼中的火光。
“等到冯韫玉产下,她想要的那个,上天赐福、元日而诞的皇子之时。”薛婉仪冷冷道,“左右她们不敢明着动手,冯韫玉总还要喘几口气的。且那个时候,她们好不容易熬过一场,精神头正松懈下来,以为必不会再出意外,宫里巡察难免抓得松些。上兵伐谋……”
“到时候,洛昭仪恐怕还被绊在兴台处。”姚黄亦然语气坚定,“奴婢便可寻隙掩护正被‘禁闭’的婉仪,悄无声息出了永乐宫,寻隙进了怡春阁……”
她忽然语调一转:“只是有了李贵妃相助,埋钉子、予洛昭仪还击之事,已经未必需要咱们亲自出动。婉仪还是坚持,冒着违抗圣旨、被人发现的风险,非要去这趟怡春阁吗?”
“我有些话,想问冯韫玉很久了。”薛婉仪凝视着双手,轻轻地说,“这终归是要做个了断的。以后,我也知道该怎样向思贵妃来解释这一切。”
听她如此言语,姚黄沉默了很久。
两人便再无交谈,只是静静望着那一盏灯火,映在纱窗之中。
外面,渐渐飘起了小雪。
……
“行,就这么办,你们好好看着。”
“该吩咐的,洛昭仪已尽吩咐过了。我也没什么要多说的。只多掂量一下自己是不是十二分的细致尽力,免得到时候,后悔也不及。”
“这时节打发什么人来送节礼?让摆到外头去,就说里头忙着,别让她们进来。”
金羽回过了一群人,饮下半盏茶,才觉身心疲惫,重重叹了口气。
有些事情只有真的上手了,才知道处理起来多么麻烦。饶是她多少有点心理准备,此刻也颇感焦头烂额、左支右绌。
到底哪些是真正的意外?哪些的背后又埋着试探和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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