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势,在不知不觉中便搅浑了一池清水。
这样的时刻,就显得云婕妤与贺芳仪间的小聚格外意味深长。但两个女子多年来心照不宣。
云婕妤不过略提了句“二皇子出生的情景,与我孩儿有些仿佛”,贺芳仪便冷笑道:“大皇子福寿绵长,你这个为母的倒是该坚坚心性儿。”
云婕妤的脸白了白,终究一叹:“我自然不会亏欠了我的孩儿。”
“你知道就好。”灯火摇曳间,贺芳仪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森冷,“云舒窈,宁贵嫔可不晓得当初的旧事,别指望她会对你感同身受——”
“如今她和二皇子恨不得从你这里咬下块肉来呢!”
“大皇子,二皇子,活下来的才能序上齿。”贺秋君的神情冷肃,合上她且妖且俏的面容,自有一番摄魂夺魄的风采,“从前人们都说,汪嫔是夭了的二皇子的生母,可以后还有谁会冒着得罪宁贵嫔的胆子提这句话?宫里只有一个二皇子,也只有一个大皇子!”
她又冷笑道:“别看那汪嫔仿佛依附着李贵妃,粗俗鄙薄的样子。可我看她心思虽浅,歹意却深。自从夭折了皇子,便如一条咬人的疯狗,凡见到怀孕有子的宫妃,不论尊卑秩序、宠爱浅薄就敢上去吵闹一番。你这般绵软,素日又只知道娇宠溺爱皇子,怕不是要着了旁人的道!”
云舒窈抿唇道:“我自不会辜负你一片心。”
贺秋君冷笑:“那便好。”随即摔门而去。
云舒窈在后面一声轻叹——这是她们许多年来的第一次争吵,难道就不能像原来那样同心协力吗?想到自己的大皇儿,她神色一肃,为母,总是当强的。
无论对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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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中旬的时候,产后休养许久的的宁贵嫔钟薇,终于怀抱着二皇子,再一次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她至此正式迁入玉芙殿,成为长秋宫的主位嫔妃,并且行了正式的贵嫔册封礼。
由于太后新丧刚过百日,二皇子的满月与百日,皆不曾大肆操办。但皇帝却一道圣旨赐下了二皇子的名讳:惟馧,同样表达了对宁贵嫔之子的看重,使得后宫中人无不纳罕——
向来迷信吉凶的皇帝,竟然对差点出生在灵堂侧殿的二皇子颇多优容。
这是因为……宁贵嫔?
如今宫中两位皇子。大皇子讳惟馨,二皇子讳惟馧,二者都指香气,可引申为人品,倒看不出高低。但大皇子的名讳里有“惟吾德馨”的典故,二皇子的母族又出色,要想站队也该先斟酌。
有消息灵通的,得知皇帝吩咐了玉芙殿一应摆设照妃位来,都自以为拿准了心思。
而这时候,越荷按照数月前的约定自仙都宫牡丹阁,迁入永乐宫清安阁,便显得无足轻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