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处事方式,并且得心应手:在真正将自己的意思说出口前, 弄清那群臣下的真实想法。江承光认为他对下面两个人已经足够了解, 而他们也回答也不出他的所料。
“这帮蛮夷,几年没被收拾又皮痒了?哼!”李伯欣嘴里骂骂咧咧了几句,还不满地拍了下大腿, 目光毫不避讳看向皇帝,“臣愿意为圣上出战, 必定给那西戎一个好看!”
这是在给谁撒气呢?个倚老卖老的老东西!江承光心下不满,睁开眼睛,盯着霍参将瞧。果然霍兆知情解意,利索跪下,沉稳道:
“区区西戎何劳将军费心,微臣亦愿为圣上分忧。”
江承光看向李伯欣。
李伯欣则斜眼向霍参将, 冷哼一声道:
“怎么?现下毛头小子都敢和我抢军功了?叫你指挥军队, 谁能放心?”
霍参将不卑不亢道:“某的确不如将军多矣。”他话锋一转, “但某至少不会在开战之前就将敌人视为‘战功’轻狂, 将军, 怕是过于自信了吧?”
“区区西戎也叫你怕成这样?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东西!”李伯欣怒道, “西戎算什么?我带兵赶得他们屁滚尿流的时候,你还不晓得在哪个地方躲躲藏藏呢?”
霍参将亦是被激起了怒气, 反唇相讥道:“人都说少年壮志, 老骥伏枥。将军倒是勇猛, 可是这等粗言秽语,又是该在圣上面前说的吗?”
眼看他们两人要吵起来,江承光咳嗽一声道:“两位爱卿说得都有理……”
他顿了顿, 才说到最关键的部分。
“奋武大将军是军中的旗帜,没了将军肯定是不行的。可是将军是不是该给年轻人点儿机会?”他笑笑,对李伯欣的难看面色恍若未觉,“一个小小的西戎,也还伤不着大夏的根基,拿来练兵却是好的——霍参将。”
“臣在!”霍兆连忙下拜。
江承光眉宇一肃道:“命你带兵六千,逐个击破西戎各部,卫我国土!”
“臣必不负所托。”霍兆大声回道,心中油然而生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豪迈。而一旁的李伯欣面色不虞,总算没当场发作起来。
等到两人都退下,江承光才微笑向屏风后道:“果然不出相国所料。”
钟相忙是诚惶诚恐道:“都是圣上圣明,微臣不敢贪功。”
他那一把夹杂些许白色的美髯颤颤巍巍。江承光含笑道:
“相国也太谦虚了。按朕原本的意思,乃是‘奇正相合’,令奋武将军领一路为正,参将又领一侧路为奇。一者借奇正制胜,二者亦可对奋武将军有所约束,以免其势力膨胀。可是究竟不如相国淡化矛盾,制止奋武将军出京来得好!”
“臣为右相,自当为圣上分忧。”钟相说得正气凛然,他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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