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玉盘的格子中摆放的是酥炸金糕、奶白枣宝、豌豆黄、水晶梅花包、花生粘、莲花卷六物,玉河觑了一眼,琼英自夹了奶白枣宝给她享用。甜糯之味令玉河忍不住眯了眯眼。
“娘娘好生清闲。”琼华嗔道,“宫中现下都快为宜贵嫔的那胎闹翻了,偏娘娘这么不在意。”
玉河噙下口中的枣肉,方漫不经心道:“她怎么样,关本宫何事,现下后宫又不是本宫打理的。”她骄矜一笑,“再者说了,就算平安生下个皇子,难道还能越过本宫去?”
琼华笑道:“娘娘说的自然是。”又道,“只是娘娘怎么派人去给那理芳媛说话呢?”
玉河微微一怔,旋即不耐烦似的摆了摆手道:
“本宫不过一时起意。做便做了,又不是什么大事,难道还需要由头?”
琼华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无奈,正要再说一通她身为贵妃,纵然随意之举也会有无数人揣测的道理,忽见外头小宫女行色匆匆走来,神色一凛,忙去叫她到里头来问话。
过不多时,眉头越蹙越紧,遣了人下去便犹豫着向玉河回道:
“霍氏哭闹不休……听闻圣上有意晋她为右昭仪以表安抚。”
哐啷一声,荷叶玉盘摔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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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薇只着月白中衣,净了手焚香,执笔写下两个大字“戒躁”。心气平和,故笔势顺畅,那字亦是秀丽大方。
右相之女,写得一手好灵飞体。
泽兰入内一福,待钟薇点了头,方谨慎道:“主子,宜贵嫔——霍昭仪一事已经下了定论。圣上为表安抚,打算晋封宜贵嫔为霍昭仪。”
钟薇淡淡一笑:“圣上有意抬举霍家罢了。若是生下个皇子,指不得就要封妃。”又撂下笔道,“好了,你继续说罢。”
泽兰应是,细细道:
“羽林卫的确查出些了什么,只宫里头未曾声张。圣上的旨意是公孙蕙华赐死。奴婢打听过了,那公孙氏先前也是住仙都宫的。早年是个昭仪,因极气盛,与霍昭仪一贯不睦。彼时公孙氏位高而霍昭仪位卑,两人颇有些仇怨。后来贤德贵妃去世未久,公孙氏便犯事被发落去冷宫。”
钟薇听她说这些旧事,不由随口问了一句:“景宣六年事当真查不出半点痕迹?”
泽兰摇头:“是呢。就连那时候在宫里的也是一知半解呢,现下有了封口令,更是难以打听。只知道当时确实死了许多人,被发落的除公孙昭仪外,还有三位贵姬一位婕妤,和一个贵嫔。”
钟薇悠悠拭着手:“看来,贤德贵妃在圣上心中的位置的确特殊。”却不向满脸疑问的宫女解释,只道:“你接着说。”
泽兰只得往下说道:
“后面也没什么了。就是说公孙罪人对霍昭仪怀恨在心,便收买了宫女如桐等。在霍昭仪所用的蜂蜜中掺杂玫瑰花粉,意图害霍昭仪流产。涉事一干人等,除公孙氏外,俱已杖杀。”
她犹豫了片刻:“只……最为关键的,公孙罪人如何从宫外夹带之事,没半点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