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后一句指的自然是宫禁之事, 果然江承光面色缓和:“宫禁之事也牵扯到外臣了。这是宫内宫外的问题,没有单拿你一个问罪的。”
又转向红绡道:“试出来没有?”口气微微有些急躁。
红绡不敢耽搁,凝神啜了一口,细细品味:“是了,正是此味!”又让甘草等人上前尝过,果然已难察区别。宫人又忙着打算盘,最终由甘草深深一福道:
“一盏是两钱两分,则一坛为一两五钱四分。五坛则为七两七钱。”
楚怀兰抢道:“既然如此,越姐姐的清白也水落石出了!”
有不会看眼色的,嘟囔了几句:“七钱分量何其之微,谁知是不是夹带……”谁料始终平静着的洛微言忽然重重一拍桌案:“够了!整日疑神疑鬼成何体统!”
“尚食局法度森严,宫门出入也是手续完备。”她脸生愠色,又很快化为愧疚与不安:“今次是我无能之过,屈了芳媛,更耽误圣上的要事。微言领罪。”
说着,竟是要亲下台阶谢罪的意思。
越荷侧身避开:“嫔妾不敢。”脸色却淡淡,似不曾经了这一场风波。
洛微言心下暗叹:到底没能借机发作了她!又看江承光面色,料定他不愿看这出纠缠戏码,于是作恭顺状,安静等待他的裁决。
江承光露出淡淡赞许之色,道:“朕会命羽林卫介入此事,今日便先散了。”
他又看了越荷一眼,目中有少许温情:
“芳媛既证过清白,今日之事,朕不希望听见议论。”
众人应喏。越荷心中划过些许无奈,又很快化为对今日事端的庆幸。她赌对了。金仙儿、楚怀兰、聂轲甚至冯韫玉、钟薇都投来关切的眼神。
越荷回以浅笑,又辞了洛微言宫人的挽留。心下却有些沉郁之色。
今日赌对了,那,下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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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阁是鲜少焚香的。
越荷素来不爱豪奢精靡,也闻不惯香气熏熏。然而今日她却由着姚黄张罗,久违地点起了香料。意在祈福去晦。
皇帝亲赐的千步香乃是南郡的贡品。传闻其香气远播千里,可直上苍穹,薰人肌骨,不生百病。此时闻来,只觉一股淡淡的杜若香气,缥缈而幽雅。
桑葚跪于地上,目光低垂,只看着理芳媛软底珍珠绣鞋上的云纹。
她眼睛早就哭红,却一句话都不肯分辩。已是跪了两三刻钟。
越荷慢慢用完了一碗荷叶膳粥。香气熏得她有些头晕,晦气未除,反碍了些胃口。现今连清淡的荷叶粥都难以下咽,索性总算吃完了。越荷看向桑葚的圆脸,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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