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是深想,神色便愈愤愤,阿椒怒道:“若真是忘了还好,最多不能表现,咱们也不稀罕。可现下这般,一定是有人故意要害你,打你个措手不及!”
又急急地问:“越姐姐,你可有应急的法子?”神色十分关切。
越荷按住她手:“别急,这事最多丢丑,好歹不要命——让我仔细想想。”声音亦微微变了。
金黄色的万寿菊开得绚丽多姿。
花丛掩映之中,金仙儿正娴静坐在藤编小几上,她手中拿着的,是一幅已经刺绣了一半的菊花图。那菊花已经勾勒出大致模样,只是还不甚清晰。金仙儿却不急。
她低头安静地做着女红,静美成一幅画卷。
江承光今日心情似是极为不错,说话总是带着笑意:“仙儿这是在做什么呢?”对着的却是章婕妤。洛微言温文道:“哪有这样的道理?金嫔苦心准备着,倒叫嫔妾一语道破天机?”
她只是含笑,不肯说透。妃嫔们见了,不由对她多增好感。
他们自管柔声细语,越荷却仍是皱了眉头听楚怀兰道明经过:
“你是说,来询问你的是章婕妤的宫女?且她来寻你时,除我之外的才艺都已记下?”
她这么一说,楚怀兰也发现了不对:“章婕妤住在永信宫,若她的宫女从近到远地传话,最后一个知道的应该是宁嫔!可她来寻我的时候,除了你,连宁嫔的才艺也已录好了,那宫女还笑着和我讲了一遍呢。这、这又是怎么回事?”
她不由望向那青色罗裳的女子,见她微含笑意、品貌端庄,忽有心惊肉跳之感。
越荷喃喃道:“不对,章婕妤乃圆融之人……总共才这么几个人,肯定会避免才艺重复。快,阿椒!”她语气骤然急促起来,“你还记得那宫女和你说的话吗?其他人都定了些什么?”此次小宴是双人一席,时间紧迫,她只能相信楚怀兰的记忆。
楚怀兰也忙是小声地回答。她乃粗疏之人,本没将此事放在心上,现下努力要回忆起来帮到越荷,纵是秋日也急得额上生汗不断。紧紧握住越荷的双手迅速流失着热度,如同置身冰窖。
“别急,阿椒。”越荷低声宽慰于她,“最多丢些颜面使圣上不悦,不至伤筋动骨的。纵是不能全数记起,也不打紧的。”
楚怀兰急道:“可是——可是后宫里头,圣宠不是大事么?堂姐是这般与我说的呀。”
越荷默然。的确,纵然楚怀兰如何鄙夷献艺,也无法改变什么。后宫里头,所有的规矩不过为了那一人的喜怒哀乐。面上冠冕堂皇,私底下却为争宠百计尽出……
温婉守礼如章婕妤,亦安排了妃嫔献艺。而自己,也不过仗着一分熟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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