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玉河的面色已然沉了下去,只觉肺欲炸开。口里冷冷道:“怎么,莫非本宫训导新人,还要向你霍婕妤报备一声?或者你以为本宫是豺狼虎豹,准备将越嫔生吞活剥么!”敌意显著。
宫里贵妃、婕妤不睦已久!二人早有过多次意气相斗,平日里亦多攀比。贵妃位高,婕妤多宠,算来谁也不是完全的上风。
且她二人都爱做富丽装扮,玉河更娇艳可喜些,霍妩则多些妩媚风韵,各以为美,自是互不相服——而更深层的原因则是双方都来自于军功之家。
玉河出身成国公府,父亲乃开国功臣,亦是当朝重臣。而霍妩出身的霍家却是由今上亲手提拔,近年来在军中多与李家抗衡。双方争权夺势,互别苗头,已结下深厚仇怨。
便是两家的闺秀,在京城宴会上遇见了,也是要吵闹甩脸的。李月河是出阁早,霍妩和玉河却是打小便斗得厉害,又互相敌视。现下同为宫妃,安能和睦相处。
却听霍妩懒洋洋道:“报备么,自是不敢求的。宫中皆知小李贵妃娘娘是跋扈惯了的,我能求什么?无非是怕越嫔不懂事惹贵妃动了胎气,这才急忙赶来了。”
霍妩乃高傲之人,尽管仍居从三品婕妤之位,心下却早将自己看做了仙都宫的主位。玉河的手伸到了仙都宫来,她安能不怒?
越荷既入住仙都宫,就当归她管辖,即便有错也轮不到旁人教训,不然丢的仍是她霍妩的面子。故小茶禀报后,她便立即赶来,无论如何不肯落下风。
只她人虽来得匆忙,却不忘精心打扮。语气亦不慌不忙,犹带一丝戏谑。
玉河果然动怒,指甲几乎折断在掌心。但她不知又想起了什么,面上渐渐浮现出春花烂漫之笑容,口里却露出几分讥诮之意:“是么?原来霍婕妤已能替本宫管教人了?”
她神色忽然转为冰冷,重重一拍桌案:“你哪里来的胆子!本宫竟以为皇上终于许你一个主位了。怎么,婕妤是梦里当贵嫔久了,认不清现实了吗?我堂堂贵妃行事,何须你来多嘴多舌!”
未能得封贵嫔名正言顺地统辖一宫乃霍妩心病所在,玉河此言极戳霍妩痛处!
她神色微变,却是曼声娇笑道:“岂敢。不过是忧心娘娘……孕中焦躁,事情一时给闹大,彼此下不来台而已。”眼波里却流露出几分恶意,“毕竟娘娘素来骄纵,比不得先前那位贤良淑德。我占了入宫早的资历,现下又辅理宫务,自然是要为娘娘多分忧的。”
玉河听她提起亡姐,俏脸顿生寒色。她目光不觉扫过阶下默立的越嫔,竟因在她面前提起姐姐感到了一丝不适。而就是这么一耽搁的工夫,汪婉仪觑见空儿,已经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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