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便自然地转到了茶水上头。
三人又谈了片刻宫中妃嫔爱喝些什么茶。越荷道:“说起这个,我倒想起方才拜会霍婕妤时,她喝着的是‘香花饮’。”
江承光爱品茶,故宫中多有爱钻研茶饮者。霍婕妤这样,可谓另类了。
“她这是难得的自在呢。”金羽拈了块枣泥豆糕细嚼了,浅笑,“都云茶水清苦,花汤香甜。婕妤喜甜,想来是个不愿委屈自己的性子,仙儿倒很羡慕这样女子。”
越荷亦请她尝尝其余点心,备了翠玉如意卷、菊花佛手酥等。都是小块即食不损仪态的。她揣度着金羽应极看重这个。果见仙儿娴静地用了,并未推辞。
聂轲不参与她们的对话,只讨了一碗糖蒸酥酪,撇掉葡萄干吃着。
越荷便知二人是以仙儿为首,一面思索其意,一面伴金羽闲聊着。期间因对方要求,终是改称了一句仙儿,从此亦改唤她作金仙儿。
金仙儿是蕙质兰心的女子。二人喝了半日茶,又续过好几回杯,终于起身含笑告辞。而越荷送走她们时,对其来意也揣度得差不多了。
是想尝试着初步结盟。
聂轲入宫或有意外因素,金仙儿作为世家贵女,却是受着家族期望入宫——如顾盼那样不情不愿的只是个例。所以,金仙儿想来是要在后宫有所进取的,否则也不必参选了。
要么抱团取暖,要么投靠高位嫔妃。很显然,金仙儿的选择是前者。而除去聂轲这位能够信任的挚友之外,她又看中了越荷,并且上门接触了一番。而对方的想法越荷也能猜出一二:入宫的新人中,封到高位的几乎都是世家女子,各有打算。只她一个背景特殊。
两个贵人抱起团来,在宫里也算是稍稍稳当。
越荷亦对金仙儿、聂轲二人有些好感,只她的身份于情于理得先行拜会过那位前陈公主,又有楚怀兰天然被视为一国,故不好立即应答。金仙儿也是通情达理,今日不过微露意思。再者她素来沉得住气,好歹再看上半月呢。此事倒不急。
——其实,假若金仙儿想要投靠高位嫔妃,她有一个天然的对象玉河处可去。因仙儿出身的镇国公府素与李伯欣交好,她若要亲善玉河,小妹必然欢迎。可金仙儿性情似柔实倔,镇国公与李伯欣乃平辈相交,她就不肯平白受李玉河庇护矮了一截,非要自己根基稳固了,再去结交。
越荷思及小妹,又是心下微黯。赏玩一回庭前牡丹,便早早安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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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越荷早起梳妆后,由霍婕妤领着去拜见太后。
中宫虚悬已数年,且自贤德贵妃病逝之后,后宫更无真正主事之人。李贵妃年轻天真又忽然怀孕,苏贵妃更是体弱多病、不问俗事。慧婕妤身份尴尬,致使凤印只能由洛婕妤不尴不尬地执掌着。她非一宫主位,却管了偌大的后宫,性情又谨慎。虽有霍婕妤、沈贵姬为辅,终归不大得力,致使宫内愈见散漫乱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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