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石心中复杂难言。
他站在营帐外等待士卒进去通报,目光落在守卫的军服上。
他们穿着黑色的衣裳,套着轻薄的皮甲,手中拿着锐利无比的长戟,神情庄严而肃穆。
哪个儿郎不爱威风的兵器和盔甲?荣石也不例外。
亲身体会到朝廷军的威武,荣石不由心向往之。
“元帅叫你进去。”通传的士卒出来招呼他。
荣石:“多谢。”
他不懂什么礼节,就直接抬着头入帐。
帐中有三人,荣石却一眼看到其中高大挺拔的英俊男人。
煌煌烛光下,男人一身玄色,周身气势锐利逼人,那是荣石从未体会过的威压。
他下意识低下头去。
忐忑之下,他竟学起罗逸的礼节,不伦不类地拱手道:“我叫荣石,是榕族的少族长,见过、见过……”
“不必多礼。”男人声线低沉悦耳,虽气势熏灼,但无丝毫高高在上之意,“荣少族长见我什么事?”
霍延已经了解过榕族之事,他们虽参与绑架,但说到底算是救了楼菱和梁霈等人的性命。
“我想说,我阿爷一直以来都没有跟朝廷作对的意思,我们只想让族人过上安稳日子,这次绑架两州知府,的确是我们不对,我和阿爷愿意接受惩罚,但请朝廷不要伤害族人,他们都是无辜的。”
他言辞朴实恳切,情感真挚,倒是让楼菱和梁霈心生动容。
霍延神色无波,问二人:“殿下和驸马是此事的苦主,陛下交待过,定要让殿下和驸马出了这口气。”
荣石猛地抬头,“殿下?驸马?”
之前野外解救人质后,他就隐约听见孙信叫知府夫人“殿下”什么的,但他当时忧心罗逸伤势,没往心里去。
现下听闻,只觉一股寒意从脊背蔓延至四肢八脉,眼前渐渐发黑。
殿下、驸马、陛下……
这几个词在荣石脑子里疯狂滚动,他怔怔望着梁霈和楼菱,千言万语堵在嗓子眼,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们到底绑了什么人啊!
霍延道:“此为当今圣上的亲姐姐宁宣长公主。”
荣石:“……”
那么,公主的丈夫叫什么?驸马!
所以,他们绑的人不仅仅是朝廷命官,还是皇亲国戚!
荣石心脏狂跳,双膝一软,竟跪倒在地,连求情的话也说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