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辉:“啊?”
世子在说什么,他怎么听不懂?
楼喻解释道:“巫医断定颂罕救不活,不过是因为医术不精。咱们使团的大夫在京城行医多年,经验丰富,严侍郎当真以为他救不了颂罕?”
严辉傻眼:“下官以为,在阿巴鲁请大夫去给颂罕诊断前,殿下并没有与大夫通过气,大夫又为何故意说出错误诊断呢?”
“你不说,我不说,不就没人知道了?”
“那大夫……”
楼喻笑道:“若非他医术精湛救活颂罕,我也无法设这个局,从而无条件拿回澹州。这么大的功劳,你觉得陛下会如何赏赐他?”
“……”
严辉是真的明白了。
谁能抵得住这样的诱惑?
能白得一个天下皆知的功劳,成全自己的名声,获得皇帝的赏赐,何乐而不为?
这可是能够载入史册的荣光!
凭“一己之力”扭转整个局面,谁还会傻乎乎地说出真相?
严辉是真服了。
庆王世子这拨弄人心的本事,是真的令人生畏。
他忍不住问:“殿下告知下官这些,就不怕下官禀报朝廷?”
楼喻不由笑了:“严侍郎深明大义,不乏凌霄之志,又岂是尺泽之鲵?”
出使前,他就让冯三墨调查过严辉这人。
严辉虽有“以貌取人”的凡人通病,但并非斗筲之人。
他为人圆滑,却又不失赤子之心。
在他心中,自有一杆秤。
出使议和的任务圆满完成,对严辉来说已经足够了。
依他的性情,即便他瞧出点端倪,也不会再多生事端。
这个节骨眼上,维持现状才是最好的。
否则一旦点火,整个大盛都将陷入长久的战乱中。
这是他所不愿看到的。
严辉闻言,不由心潮澎湃,眼眶微热,遂躬身一拜。
他不再多问,只道:“眼下王庭战乱,其余官员和杜副统领还留在毡房,希望他们不会有事。”
楼喻笑了笑:“严侍郎不必担心。”
在阿骨突部侍从带走楼喻和严辉之后,冯二笔和宋砚就出门了。
宋砚这些天混迹王庭,并非毫无所得。
他精通阿骨突部语言,经常偷听侍从私底下聊天,便分析出王庭的粮草存储地。
他和冯二笔兵分两路。
冯二笔来到使团成员帐前,装作闲来无事,跟侍从攀谈,等聊熟几句,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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