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玉笙是真的被折服了。
生在范家,他当然心怀宏愿。
乱世之中,明主何其难得?
方临见他神情,不由心头一跳:“范兄,你真的改变主意了?可范家支持的是太子殿下,你这样做,就不担心范老爷子……”
“祖父会明白的。”
方临却还是担心:“可倘若三皇子发难,咱们两家岂非受难?”
“阿临,你知道,我本就无心仕途,更别提效忠太子殿下。”范玉笙淡淡道。
只因他是范家人而已。
方临:“你就不担心老爷子他们的安危?”
范玉笙笑而不答。
当初选择站队,就已做好功败垂成的打算。
况且,他会在必要时候提醒祖父,看看能否保范氏一族的性命。
范玉笙也想赌上一赌。
方临张大嘴巴,突然一针见血:“可是,喻世子现在并不信任你吧?”
范玉笙:“……”
他无奈道:“阿临,你这戳人伤疤的习惯何时能改改?”
府衙外,苗海和伙伴们报了名就各自回家去。
他回家后将这件事告诉了妻子。
妻子感慨道:“只要能混口饭吃就行。”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隔壁突然传来尖锐的争吵声,混合着男人的喝骂和女子的哭叫。
苗海和妻子对视一眼,不由叹了一口气。
隔壁家的女儿之前被叛军掳去,后来庆军剿灭叛军,解救了一干老百姓,其中就包括被叛军欺辱的良家女子。
这些女子回家后,有些开明的人家自然高兴她们还活着,但有些迂腐的人家只觉得面上无光。
苗海隔壁家正好就是个迂腐的。
自家女儿受欺负,不想着去报复那些叛军,反而骂她为什么当时没有贞烈地自杀。
苗海实在不能理解。
这是要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一定会去找叛军拼命,而不是恨不得女儿去死。
隔壁传来年轻女子的大叫声:“我要去庆州!我就要去庆州!”
男人怒斥:“你这样的还想着出去抛头露面?你不嫌丢人老子嫌丢人!滚回去!”
少女:“告示上都说了,庆州招女工!我去了还能赚钱!”
“你这样的他们能要你?”
少女:“我就要去!”
又是一通怒骂争吵。
清官难断家务事,苗海即便有心劝解,也不能去劝。
隔壁愈演愈烈,苗海甚至听到男人一直怒喝“打死你”这种话。
男人的婆娘哭得凄惨:“别打了!再打小花真的要死了!”
“死了倒清净!”
苗海悚然一惊,他可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别人被打死,于是赶紧跑到隔壁去捶门:“别吵了!还让不让人安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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