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喻心道郭家父子真是心狠,这关头还要摆他一道,是想就地把他臭晕过去吗?
他偷偷瞄一眼霍延,见他神色如常,不由问:“你不觉得臭?”
霍延瞧见他扭曲的脸,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我可以长时间闭气。”
“……”
这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楼喻忍着臭味行至巷尾,面前有扇门,门扉陈旧破败。
霍延将楼喻挡在身后,上前敲了敲。
须臾,门吱呀一声开了,露出一张长满络腮胡的脸。
这人身材壮硕,高鼻深目,轮廓与大盛人迥异,应当就是北蛮人。
他仔细打量两人,最后目光落在楼喻脸上,操着一口不甚标准的官话:“只准一个人进来。”
霍延看向楼喻,神色微凛。
楼喻仿佛一个傻白甜,一脸灿笑道:“我想买马,郭知府向我引荐的阁下,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那马贩不耐烦道:“叫我乌帖木就行。到底进不进?”
楼喻被下了脸,笑容收敛,神色有些难堪,但还是强忍着怒气踏入小院。
霍延也想进去,却被乌帖木拦住。
他居高临下,轻蔑地哼了一声:“弱鸡。”
霍延身形修长,外表稍显瘦削,跟乌帖木比,确实像个弱鸡。
他冷淡瞥了乌帖木一眼,退后几步,站在院门前一动不动。
乌帖木嗤笑,砰一声关上门。
楼喻一进里屋,全身汗毛便都竖起,他敏锐地察觉到这里必定有针对他的陷阱。
乌帖木给他倒了一碗水,粗鲁地放在他面前,水珠溅出来,落在楼喻刚换的新衣服上。
世子殿下衣着华丽,跟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乌帖木瞥他一眼,粗声粗气道:“怎么,嫌我这水剌嗓子,不愿喝?”
楼喻皱眉,语调上扬:“我来是做生意的,不是喝水的。”
乌帖木倒也不逼着他喝水,自己喝了一大口,问:“你要多少?”
楼喻嗅着鼻尖难闻的气味,开口道:“一千匹。”
“你疯了?”乌帖木瞪圆眼珠子,“这么多,我上哪给你运过来?”
楼喻用指节抵抵鼻尖,“办法是人想出来的,你来大盛贩马,不可能连这点都做不到。”
乌帖木噎了一下,重新打量他,不由问:“你要这么多匹马做什么?”
楼喻叹息一声:“扶贫。”
乌帖木:“啥玩意儿?”
“我曾听郭知府说过,蛮族苦居北寒之地,无粮无盐,无茶无糖,日子过得实在艰苦,”楼喻说得真情实意,“我深感同情,要是能够多多买你们的马,或许能让你们过上更加富足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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