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注意到了来者,有些迟钝地抬起眼,看见关霖的那一瞬间, 他扯了扯嘴角, 拉出一个有些渗人的笑, 但这份笑在看见路域的时候荡然无存。
“你居然没有死?”他有些不敢相信, “你没死?没死……”
“鲍永逸,”关霖冷冷看着他,“即使你真的有病, 也别想被减刑。”
他这话说得笃定, 鲍永逸却仿佛没听见,只愣愣地盯着路域, 紧接着突然狂笑了起来:“你坐着轮椅!哈哈哈哈!你的腿废了吧,我就说,我开得那么快, 你怎么可能毫发无伤……”
路域在心里啧了一声。
他抬了抬自己完好的左腿:“来,看清楚。”
鲍永逸:“?”
路域以一种漫不经心中透露着十分欠的语气,淡淡道:“我右腿确实受了点伤,不过两个月就能拆石膏,拆完依旧健步如飞,参加九月的校运会都没问题。”
“如果你不信,两个月后我还能大发慈悲地再来看你一次,不用太感谢我,我只是想让你亲眼见证一下。”
“哦对,这一趟还是关霖把我推过来的,他没推过你吧?啧啧,真可怜。”
关霖:“……”这家伙怎么突然这么幼稚。
警察:“……”等等,刚刚不是说不要刺激他吗?
鲍永逸:“……”拳头硬了。
鲍永逸肉眼可见地暴躁了起来,他开始以一种阴恻恻的眼神盯着路域,不安地动着腿,被束缚的双手十指交叉,两个拇指焦灼不安地相互摩挲着。
“杀了你,”他低声念叨,“我要杀了你……!”
旁边的警察皱起眉,抓紧了腰间的警棍。
关霖突然开口:“你从国外回来,就是为了找我。”
这句话本该是个问句,但关霖却字字陈述,而鲍永逸的注意力被他的声音吸引过去,苍白的脸上居然浮现一丝红晕:“对,我是来找你的,关霖。”
“你知道吗?我花了将近五年,我甚至在国外有了女朋友,还让她怀了孕,”鲍永逸痴痴地看着他,“我妈也终于相信我不是同性恋了,把签证和护照给了我,放我回国。”
“但你别担心,我从来没爱过那个女的,回国前我就让她把孩子打了……她开始还不愿意,我就打到她愿意,我把她的头发扯了下来,我还把她推进了水沟,嘿嘿……”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的毛骨悚然让旁边的警察都睁大了眼睛,迅速联络了值班室那边的同事查询此事。
而鲍永逸只是念咒一般,盯着关霖絮絮叨叨着:“你放心,我只喜欢你啊,关霖……从好多年前开始,只喜欢你一个。”
“我从来不介意你做过的事情,因为我知道,我们是一类人,我们都是疯子,我们是一对……”
“滚。”
路域突然收了笑容,带着浑身戾气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