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康帝愉悦地笑了两声:“朕而立之年时, 跟父皇去春猎,猎得鹿六匹,熊两匹,狼三匹,雀鸟无数, 还有一只食过人的白额大虫。不知他们而今,又能猎得多少?”
人老了便总爱回忆当年, 张福立即附和笑道:“陛下英武,几位殿下自是难以企及。”
“他们啊,能有朕当年一半明事理, 朕也就放心了,”元康帝站在窗边的晨光之中, 舒服地眯了眯眼睛, “镇国公的那孩子近来如何?前些日子皇后同朕夸了好几次那‘桃花剑舞’, 以桃花为剑,此子倒也真是别出一格。”
“路世子嘛, 前些日子倒算是勤勉,只是近日……”张福顿了顿,“听闻跟范府公子走得颇近。”
元康帝自然知道是哪个范府,最近让他如此头疼的,岂不只有那一个范府?
好歹那案子算是结了, 他便也懒得再追究什么,只叹了口气:“可惜啊……当年路家那大郎,一代将才却是早夭。”
“算了,不说那些,”元康帝摆摆手,“朕今日高兴,叫人传下去,今日猎得最多猎物的,朕重重有赏!”
张福应诺,扶着腿脚已经有些不灵当的元康帝,一步步走向了天子出行的马车。
六匹马在前,上千禁军拱卫在侧,以浩浩荡荡之姿,其后跟随着皇子们的马匹与各家的车马,恢宏的车队便一路出了京,向着京郊的猎场赴去。
路域骑了一匹全身黝黑的马,那马儿跟旁边的普通马匹相比,高出了整整半个头,打的响鼻也比其他马儿响,碗口大的蹄子一迈,便扬起一蓬尘土,旁边的马儿居然都有些瑟缩。
这是北疆来的千里马,名叫“乌啼”,是原身亲手驯服的烈马。路域第一次见乌啼时便觉得心潮澎湃,想来如果让他来择马,他也会一眼挑中乌啼。
不管是哪个世界,他都和原身的喜好差不多相同。
关霖和一众文官都坐了马车,路域百无聊赖地骑着马,他和关霖正是“关系疏远”的时候,他便只能远远看着关相的车顶,去马车里找人这般的事情更是不可能了。
不过几日后,关霖便要回朝了。
范正初的案子,甚至当年的江州知府一案,就都会被重新从尘封的卷宗中重新展露在世间。
根据系统的汇报,剧情线已经走到了30%,等这些饶人心烦的事解决得差不多,他也能放下心来,只用每天思考怎样跟关相这样和那样……
路域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乌啼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情愉悦,快乐而急躁地踢踏两下前蹄,路域拍了拍它的脖子,笑道:“不急,一会儿就带你去好好跑上一趟。”
乌啼嘶鸣一声,勉强算是安静下来。
猎场广阔,大部分地方为森林和草原,放眼望去生机盎然,却潜伏着凶恶野兽。
按照惯例,由元康帝先发第一箭。他在张福的搀扶下上了马,浑浊的眼睛闪烁,拿着专门打造的轻便长弓,瞄准了不远处的一匹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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