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殿下看着他笑了笑:“只是有些时候,我也想你别什么都瞒着我,我也是有点作用的吧?起码能让你利用一些,不会让我觉得自己真有那般废物。”
路域与他对视良久,末了道:“范正初在京外有个钱庄。”
谭子乐神色一凛。
“但他很谨慎,入京以来从未派人去过,就连这点信息也是我府上的探子偶然知道的,”路域道,“我近日与他走近,便是想看看能不能再从他身上获取些信息,抑或是……对他施压,让他去求范正初。所以这些天,我都在故意将他往京中豪奢之地引导,让他手里的那点银子耗尽了,再去跟范正初求。”
“范正初府上统共就那么多现银,经不经得起范同如此挥霍?”
路域的眸子微微闪烁:“就看是我施压狠,还是他范正初承得住。”
谭子乐顿时一拍他肩膀:“这不就得了?”
路域被他拍的踉跄一步,差点没拿稳弓,却见六殿下嘿嘿一笑,“若是要找这京城里哪里能烧钱,你六殿下岂不是门儿清?”
当日傍晚,京城西的洛河畔,江舟灯火,花船之上,路域笑着向范同引荐:“这位是六皇子殿下。”
谭子乐课业愚钝,却在某些地方是玲珑心思,三两句话就让范同肃然起敬,觉得这是我辈纨绔中的能人,当即奉为上宾,又唤来十数个舞女,觥筹交错,笑声迭起。
“若是要说在这洛河画舫之上赏夜景,便一定要看那千舟并行的盛景!”谭子乐激情澎湃,指点江山,“让周围所有船只,不管是船家还是百姓家里的,一齐泛舟河上,点一盏琉璃灯,如此伴着画舫并行,才称得上是美不胜收啊!”
范同当即心动:“快,就按殿下说的做!去做!”
旁边的小厮匆匆出去又匆匆回来,俯下身在范同耳边道:“这京中船只,不知怎得,竟然如此贵,租一只竟要五两银子,而那琉璃灯,一只便要五十两,公子这月剩下的银两怕都是要……”
范同闻言,神色一僵。
路域在旁边喝了一口酒,悠悠道:“范兄怕不是囊中羞涩?可要小弟救急?”
“怎……怎么可能!”范同撑着脸面,趁着酒意,一咬牙一狠心,挥手道,“去!安排!都给本公子安排上!”
谭子乐一举杯:“范公子阔气!这杯本殿下得敬你!”
“我也敬范兄!”路域朗声笑道,原来谭子乐让他事先安排周围的船家,竟是这个意思。
那些多出的钱财,不仅搜刮了范同,还造福了四周的百姓。
一杯接一杯酒下去,范同恍惚中受着这一个世子一个皇子的吹捧,真觉得自己阔气十足,乃是这世上最富庶的公子,不仅飘飘然于云端,再看看怀中的美人儿,当真是愉悦快活,不知今夕何年。
画舫中纵情声色,而远处的二皇子府中,却是另一番场景。
范正初擦着额角的汗,花白的胡子微微颤抖:“这案子总算是能结了,还是要多谢殿下相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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