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什么?”范同兴致勃勃。
“因为他将自己的肉割了,煮给关相吃啊。”紫衣服叹气道。
范同顿时呕了一声:“真恶心!”
“而那收养了关相的友人……就是当年的,”紫衣服压低了声音,“江洲知府。就是那个因为贪污,男子满门抄斩,女子充为官妓的孟知府。”
“所以啊,有人说,关相是天煞孤星的命,但凡与他走得近的,都要被他克死呢。”
路域猛地看向关霖。只见方才还能与他佯装嗔怒的关右相,此时恢复了面无表情,神色一如平常,眉眼依旧那么镇定。
只是那双深邃的眸子仿佛冰原,没有一丝情感的波动。
“我的确被人说是天煞,命里克亲,”关霖轻声道,“世子若是忌讳,大可远离我便是。”
“不必芥蒂我……毕竟,是人之常情。”
从母亲在房梁上晃着的时候,从父亲掩着全是血的大腿也要将那煮好的肉塞给他的时候。
从孟府萧索败落,半生清廉爱民的老知府腰斩于市的时候。
他就知道,他走到哪儿都是祸。
所以只有他孑然于世,才可能寻到一丝转机,才可能为那些他所在意的人申得冤屈。
路域轻轻叹了口气。
若真的没有芥蒂,那袖袍下的手,又为何在发抖?
他冷眼盯着前方那窃窃私语的三人:“关大人,我这个人没有什么别的能耐……独有个勉强的优点,就是不信命。”
他都改了两个世界了,难道还会怕什么所谓的“天煞孤星”?
他看向关霖,含情目微弯,盈盈目光中像是盛了万千星子,“所以我偏要待在你身边。”
“除非你非要赶我走,不过——我斗胆说一句,关大人,你舍不得。”
他笑得狡黠,关霖却是怔住。
而在他们对视之时,那边突然传来了“扑通”三声,只见刚才还在交头接耳的范同三人,竟是一齐掉进了惊鸿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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