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域:“……哈哈。”看起来是猜错了。
这怎么能怪他呢,毕竟他只是个高考语文考了六十的严重偏科生罢了。
关夫子单知道路二爷不怎么喜欢读书, 却没想到他的水平只到这个地步。
他将路域的书换成了全套幼儿启蒙级别的读物,据说宫里那刚满两岁的八皇子也在读同一套。
路域蔫了吧唧地捧着手里的那本诗经:“风雨凄凄,鸡鸣……嘶……”
关霖接着他的话读:“鸡鸣喈喈。”
路域抬了下眼,偷看那模样认真的关霖,突然计上心头。
“夫子,”他眨巴着眼睛,求道, “你可否先诵读一句,学生跟着读有好些字我都不认识,总怕读错。”
关霖闻言觉得尚可,便颔首继续念道:“既见君子,云胡不夷。”
他声音清冷,在殿中回荡, 路域敛眸盯着书上的字,只觉得这声音像是落进了他心坎里,要不怎么连读他最厌恶的文言句子,都变得如此好听。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读完最后一句,路域还觉得意犹未尽,想再听关霖继续说话,便主动问:“夫子,这句话是何意”
关霖解释道:“此诗意为女子在思慕男子,这一句是在反问意中人,‘既然已经见到郎君,又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呢’,以表相见之喜。”
路域似懂非懂,片刻后,他右手托着下巴,冲着关霖便是一笑:
“フ媸羌燃君子,云胡不喜。”
关霖微怔。
他看着路域眉眼弯起,月白色衣袍有一片浸入了窗外日光,窗格切割出的细碎光影撒在他的侧脸,有一片正巧落在上扬的唇角。
无端的,关霖想伸手替他摘下那一片碎光。
紧接着他便自恍惚中清醒过来,一时有些愕然。
他怎会有这般想法当真唐突奇怪!
可那一方从前静如止水的心潭,却是泛起了不可消除的浅浅波纹。
虽微弱,却如同蝴蝶扇动翅膀,将来便是滔天巨浪。
“学生来看看下一篇是什么,”路域翻着书页,唇角忍不住勾起,只觉得这样轻飘飘地撩拨关霖当真是有意思极了,“《郑风·子衿》……”
“可有人在”
一道清亮的女子声音突然自殿外传来,两人均是一愣,路域心中莫名浮现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只见一个身着红色宫装的娇俏小姑娘踏入殿中,下巴抬起,语气颇为张狂:“你们方才说,关右相今日还在这里那还不快来宣他来拜见本公主……”
她眼波流转,一双凤眼正好落在殿中两人身上,不禁一愣,脸颊顿时浮现一层绯色。
路域心道大事不好,这定然是被关相的美色迷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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