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绵看见男人瘦削的脸,高挺的鼻梁,还有偶尔吞咽唾沫而滚动的喉结,更别提庄重的官服之下是多么坚实的腰腹和臂膀,昭示着男子最野性的魅力,和书房素净庄严的气氛形成强烈的对比。
她想起那日早晨令人羞赧的梦境,彼此之间的身体交流像是有过多次般熟悉,绝不是虚幻二字可以解释的。
再加之今日岑迎曼的话语。
“殿下喜欢我吗?”
伊绵手紧抓门框,站在门口不敢进去,书房的光线落在桌案上,男人的表情因微低着头而不分明。
他在看折子,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问题。
伊绵想,是喜欢的吧。他对她的好,哪里像是藏得住的样子,饶是她再不通人事,也明白太子的爱护,与隐忍。
她不想两人再夹杂在各种各样的人与事之间。
就他们两个,说清楚便好。
她可以答应的。
伊绵抬脚,准备进去。
男人略微偏头,想了想,道,“喜欢的吧。”语气极不确定,像是敷衍,“府里多一个人,热闹多了,还不错。”
伊绵暗暗收回想走进去的脚,连攥着门框的手也放下了。
她不死心,坦白问,“我是指男女之间的喜欢。”
宁之肃将折子摔在桌上,啪地一声,让伊绵心惊,“你想要什么答案?”
男人像是换了一副面孔,她感到十分陌生。
伊绵慢慢将手放在自己头上,面容痛苦。宁之肃面色一变,很希望这只是女子生气时的小把戏。他等了一瞬,发现伊绵真的不对劲,快步走过去,将女子揽在怀中。
“怎么了?”男人皱眉,大掌提起她的手腕,用另一只手为她把脉。
伊绵浑身瘫软,靠在男人怀中,嘴里吐出不甚清晰的几个字,“疼……殿下。”
宁之肃一把将女子抱起,放到桌案不远处的矮榻上,扯过木几上放置的薄毯盖在她身上。吴远听见动静,吩咐下人道,“快去请太医,叫雨棠过来伺候!”
伊绵眼皮半阖,眼前忙碌的男人身影不太真切,她的手在空中抓了抓,因疼痛失了力气,落下。
宁之肃抓着她的手,柔声安慰。
伊绵想推开他,脑中像是被很多针猛扎似的疼,还钻入了许多她不曾记得的片段。
又是牢狱,又是那个酒楼。
“太子殿下,若卢狱——”伊绵喊出声。她脑中出现一对老人携手坐在一处的身影,分明就是爹娘。
“殿下,殿下,不要推我去,绵儿害怕,绵儿不会倒茶。”伊绵像是魔怔了一样,头疼欲裂,说着胡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