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之肃当下做了决定。
待他进屋,刻意没让旁人出去,免得女子生了警惕心,还使眼色,让雨棠和雨兰注意她的情绪。
他编了一个大胆的谎言。
说是伊太傅和夫人因着二皇子自我了结而一时被贬,自己虽当了太子,但仍旧感念太傅为国所做的贡献,将其从牢狱中赦免。
但伊太傅深感京中不宜多待,向他请命离京,带着夫人领了地方上的闲职,远离京中朝局。
“那怎么没带我呢?”女子声音中哭腔骤起。她实在不解,素来疼爱她的父母怎会丢下她。
“别急,”男人摸摸她的头,克制而规矩,“伊太傅和孤有些交情呀,他知道自己去的地方太艰苦,自家女儿的身子熬不住,便托了我照顾你。何况,你也应当知道,伊太傅素来爱护你的母亲,自是想趁着闲时和夫人游山玩水,过二人世界。不是吗?”
男人的话并不周全,但素来单纯的伊绵没那么多心眼,自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呢?”女子问,顺着男人的思路一去不复返。
“这可说不准,之前你爹说了,让你在我这里好好呆着。原本你是住在别院的,只是下人未照顾好你,让你染了风寒高热不退,甚至还失了部分记忆,你自己也很困扰吧?不如先养养身子,其余的今后再说。”
男人诱哄的嗓音总让伊绵有种陌生的亲近感,十分怪异。
“三皇子——”女子住嘴,改口道,“太子殿下和我爹关系好到可以照顾我?”
男人轻笑,做足了一副好兄长的样子,“是呀。孤将你当妹妹,你就安心在太子府住着,如此,院子里也多点人气呢。”
“好吧,”女子扁嘴,虽有不满,但现下也只能这样了。谁让她一场风寒便酿成大病,还失了部分记忆,真是够倒霉呢。
回忆到这里停摆。宁之肃轻揉眉心,逼自己静下来。
伊绵摘了许多迎春花回房里,一进去便嚷嚷着要花瓶。
雨兰对着房内一个小丫鬟说,“你可不知道咱们家小姐多厉害,墙头的枝丫都能让她跳起来够到呢。”
丫鬟年纪小,嘴挺甜,“小姐自是什么都好,怪不得殿下宠爱呢。”
雨棠和雨兰皆是一顿,稍后声音有些不自然,对丫鬟道,“你出去把小姐的茶端进来。”
伊绵哼着歌修剪迎春花的枝丫,没听见那话,对雨棠道,“我瞧着太子殿下伤口还没好,看着仍是有些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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