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帝给宫翡玉赏赐了很多东西,像是为冤枉了女儿而赎罪。
他还派人端上了两杯酒,让两个女儿共饮。
“喝了这杯酒,此事便要过去,你们两人需从今日起相互坦诚,如若你们平日交好,又怎会被那金国利用啊……唉……”
宫帝果真老了,凡事都喜欢叹气。
与宫翡玉交好?
握着酒杯的手在大脑做出反应前,将手微微错开,差开了对方伸来的杯子。
果然,身体还是本能的不喜。
“二妹如此聪慧,孤却没曾注意,是孤的失职。”宫君墨勾着唇道。
宫翡玉抬眼,浓密的睫毛下是眯着的双眼。
宫帝才让她们要坦诚,宫君墨就说出了这样富有歧义的话,其实是很不合适的。
可宫翡玉却没有丝毫惊错的样子,反而微微一笑,“长姐,看你说的,我总不能丢了家族的脸啊!”
“不知二妹口中的家族,是宫氏还是……越氏?”宫君墨用只有她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
“看来长姐果真是精神不佳,连我是什么家族都分不清了。”
宫翡眯着的眼浅浅放光,“长姐精神如此不济,却并未在父皇面前露出分毫,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我还以为,长姐昨日睡的不好,今日定会冲撞父皇呢!”
宫君莫说话声调变快,“你如何知道我昨日睡的好与不好?”
她抬起另一只手,抓在了对方手腕处。
宫翡玉立即皱眉,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墨儿,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松开!都把你妹妹掐痛了!难道你不愿与翡玉交好!”宫帝的声音带上了怒意。
修长的五指在对方手腕上按了按,微笑着松开。
宫君墨对自己的力道清楚的很,知道自己不可能真的捏痛了对方。
可是,这又如何?正在对女儿愧疚心起的陛下,会更偏向谁?
“父皇误会儿臣了,”宫君墨将声线放柔,“儿臣只是因着二妹被人构陷一事,太过气愤,于是向二妹承诺,绝不会让此事再次发生!”
“却不想手上力度也应着对这幕后黑手的恨而加了上去。”
“原是如此……那便有劳姐姐了。”宫翡玉嘴角翘起,却也放低了声音,“长姐为何如此生气?皇妹听闻长姐夜宿在贵妃旧址,想来定是心思乱之下,才会去了那里,如此一来,自是睡不好的。”
宫君墨听着只想讪笑,“难为二妹刚能自由出入府邸,便开始打探孤的下落。”
“长姐是太女,皇妹自当关心。”
“那么孤今后,也需好好关心二妹,避免那些有心之人再来构陷二妹。”宫君墨一口闷掉了酒。
她将光秃秃的杯子倒了个头,在宫翡玉面前扬了扬。
养心殿外,宫翡玉正要离开。
“二妹且慢些。”
宫翡玉暮然回头。
“孤想邀二妹喝茶解酒,不知二妹意下如何?”宫君墨站在大殿面,看着台阶之下的她。
“长姐酒量何时那么低了,只一杯就要喝茶解酒?”宫翡玉挑了挑眉。
“太女!”
宫君墨一怔,随即认出这道声音是刚刚那个在门口拦住了她的总管待卫燕十叁在唤自己。
“既如此,二妹且回吧!只望下次,二妹同意孤的邀请!”宫君墨压低眉毛盯向宫翡玉。
宫翡玉只是浅笑,不答好与不好,转回身子,自顾自走了。
天上刮起了绵绵细雨,宫翡玉的身边的甚儿给她撑起了一把伞。
宫君墨看向甚儿身影,甚儿竟也回头看着她,四目相对之下,宫君墨注意到了甚儿那浮起的眉心。
甚儿又立即将头转了回去。
“太女,此物就是那刺客口中的密信。我曾与太女一起上过战场,也曾见过那叁王子传递与太女的战书,字迹的确无二。”燕十叁走上前,递上了一张纸页泛黄的信。
宫君墨捏着信纸,一目十行,眼眸在刺眼的墨水下,忽明忽暗。
倏地,信纸的侧边被她奋力一捏,捏的布满了皱纹。
“假的。”宫君墨声音晃动,手指微摇。
“属下也希望是假定,但这确实是金国叁王子的字迹。”
“不是。”宫君墨咬着舌尖吐出两个字。
“太女何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