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惊疑时,一道轻飘飘的声音响起:“滚什么的,我不会啊,要不你教教我?”
声音懒散中带着倦意,却出奇的好听。
一道人影慢慢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初时只能看见一道剪影,背很挺,腰很细,腿很直,头发很长,衣襟迎风而动,远远看着便像一幅画……人还没靠近,就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飘了过来。
从第一道火箭落下到现在,其实不过片刻,地上已经躺下近百具尸首,只是这近百具尸首留下的血腥味儿,仿佛还没有他一个人身上的浓。
那人走路的样子很好看,步伐利落而随意,走的近了,才看清他身上穿着的,是一身简单素净的黑衣,这一身黑衣,这里有一半的人身上穿着便有——侍卫营制式铠甲的内衫。
虽然脸依旧埋在阴影中,但已经有人猜出他的身份——因不爱着甲,即便身在宫中也时常一身内衬四处乱晃的,普天之下也只这一人罢了……姓贾名玩,字逸之,自云“打小没输过”,御封诨号“无法无天”。
“怎么是你?”
“你怎么会在这儿?”
“老子就知道是你!”
或难以置信或喜出望外的失声惊呼从不同的方向传来,侍卫们激动的声音也在响起:“头儿!”
侍卫营的首领、领班都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但能让所有人心甘情愿喊一声“头儿”的,也只一人而已。
少年走的近了,一身的血腥味越发浓郁,火光映照下,略显沉重的黑衣上映出一重比一重更深的湿痕,头发上,衣襟上,有深色黏稠的液体随着他的步伐滴落……胳膊上还插着一根箭。
一时间没人说话,更没人出手,竟由着他走到两拨人之间,站到一众侍卫面前:“陛下。”
“好啊你小子!”周凯开口骂道:“居然连老子都骗!”你他奶奶的不是说去找王子腾的茬儿吗?
贾玩瞥了他一眼,冷笑:“你就没骗我?”
原不许他去,拗不过之后竟然什么计划安排都不问,爽快安排人送他出城,如果他所料不差,顶替他出城的柳湘莲,这会儿不知道被送到了哪个犄角嘎达“养伤”呢。
只是眼下不是算旧账的时候,日后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算账。
贾玩目光扫过狼狈不堪的一众大臣,扫过触目惊心的鲜血残肢,扫过锐气全消的侍卫禁军,随手拔下胳膊上的箭,不耐烦的扔到一边:“慌个屁啊慌,之前学的东西都喂了狗了?还不列阵!”
虽自幼习武却从未上过战场杀过人的新兵蛋子,跟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单打独斗、搏命斗狠……脑子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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