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停,转头问贾政道:“府上昨儿个,是不是收到了忠顺亲王府送来的银子?”
贾政皱眉,道:“是收到了一万五千两银子,昨儿便要问你是怎么一回事,只是一天都没找到你的人影。”
贾玩叹道:“好叫叔叔知道,此事正和这些银子有关。
“前些日子,大哥和忠顺亲王之间,做了一场……极不要脸的买卖,违了国法家规,有悖人伦孝道,这一万五千两银子,不过是这场交易中的一个添头罢了。具体的事,我不方便说,只问大哥一句,我说的是也不是?”
贾珍神色早就变了,口中却不肯服软,道:“没有的事,你……你少血口喷人!”
贾玩冷哼一声,道:“忠顺亲王亲口在太上皇、皇上面前认了,大哥到现在还要抵赖?忠顺亲王贵为亲王,尚且被太上皇狠狠斥责了一顿,罚抄孝经百遍,怎么,大哥觉得你那顿打不该挨?”
一听赵轩在太上皇、皇上面前认了,贾珍早已面如土色,颤着唇说不出话来。
见了他这副模样,贾母等人哪能还不知道真假,都气的不行:虽然不知道贾珍到底做了什么,但连忠顺亲王都被罚了,他只被打一顿,已是轻的了。可他不知悔改不说,还唯恐世人不知,一封血书,一份状纸,直接告到了御前。
太上皇既将此事交给贾玩去做,显然就是不愿张扬,可被他这么一闹,却不得不亲自出面澄清,难怪旨意里连杖毙的话都出了……
刚刚对贾珍的那些个同情,瞬间烟消云散,换做了愁云惨淡——荣宁二府是一家,太上皇厌弃了贾珍,对他们贾家其他的人,还能有什么好印象?
王夫人皱眉道:“既玩哥儿是奉了皇命的,当时便该说清楚才是,若珍大侄儿一早便知道,也不会闹这么一出了。”
贾玩道:“婶娘说的是,只是……”
他冷冷看了贾珍一眼,道:“只是有些事,有些人有脸做,我却没脸说。”
贾珍欲言又止,最后只能低头闭嘴。
只听贾玩又道:“只因当初那件事儿,唯有大哥和忠顺亲王知道,不想最后却传到了太上皇的耳朵里,忠顺亲王便认定了此事是大哥泄的密,如今正恨不得杀了大哥,加上太上皇他老人家又下了旨……我觉得还是赶紧送大哥回观里的好,大哥过得清苦些,说不定忠顺亲王就消了气,不再找大哥和‘旁人’的麻烦了。”
说完便起身告辞。
这话听在贾珍耳朵里,如同五雷轰顶,他这才知道,赵轩为何要杀他了,顿时悔的恨不得一巴掌扇死自己——忠顺亲王原就因为这事儿,才恼羞成怒的要杀他,如今他竟昏了头,将事情闹得尽人皆知,要太上皇出面才压了下来……这下子,忠顺亲王岂不是更恨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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