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前,也不知因了什么缘故,这两父子连孝期也不顾了,将尤二姐聘给了贾琏做二房。
贾琏怕王熙凤知道了不肯干休,便偷偷在外面买了房,雇了下人,将尤氏姐妹和尤老娘接了一起,关起门来过起了小日子。
偏他管着荣国府的俗务,时常外出,并不能常来,每每他一走,贾珍、贾蓉便过来玩耍,偶尔不小心撞在一起,也无甚忌讳,父子兄弟姐妹五个,在一个屋里调笑耍乐。
宁国府管理松散,下人嘴里也没个把门的,连宝玉都从茗烟嘴里听了信了,两府里还有谁不知道?也就瞒着王熙凤罢了。
如今贾琏不知怎的又要将尤三姐许给柳湘莲,偏柳湘莲正憋着气,听闻是世间绝色,想也不想就应了,还留了家传宝剑作为信物。
事后又觉得不对,才打听起尤三姐的根底来,知道她和宁国府有关,顿时后悔不迭,想让贾玩帮他一起,去把家传宝剑再取回来。
贾玩道:“你要娶个绝色,给你个绝色你又挑三拣四,你自己成日里没少眠花宿柳,如今倒嫌别人不干不净?”
柳湘莲正色道:“这怎么一样?”
贾玩也懒得再说,别说这个时代,便是后世,男人女人在这上面,也未能完全平等。
尤三姐的事,他自然不会去仔细打听,不过从下人口中听说了几句罢了,至于她到底为人如何,贾珍父子有没有上手,贾玩并不清楚。
但不管具体如何,既然柳湘莲心里存了芥蒂,日后两人便是做了夫妻,怕也难得长久,早些断了也是好事。
便同他一起,去了贾琏安置尤二姐的住处。
他虽一路谈笑自若,但柳湘莲素来与他相熟,却察觉出几分异样来,忍不住问道:“你可是有什么为难的事?”
贾玩“嗯”了一声。
见柳湘莲欲言又止,笑道:“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淡淡道:“你数年不曾回京,也知道‘宁国府中,连猫儿狗儿都不干净’,可知宁国府如今的名声脏污到了什么地步。
“我也就罢了,但对家姐却影响甚大。当初先让家姐住进林家,后又在陛下面前求了个入宫的名额,就是为了让家姐的名声不被宁国府所累,可如今父亲忽然去世,家姐需在家中守孝三年……”
柳湘莲默然。
连他这样的浪子,听闻尤三姐是尤氏之妹后,也断然决定退亲,惜春若在荣国府住满三年,哪里还会有好人家肯娶她?别说名门贵族,只要是略有骨气的清白人家,也会避之唯恐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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