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坚不可摧的牢笼,竟被那双嫩生生的小拳头,硬是给打通了。
少年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只听贾玩道:“我去外面逛逛。”
看着男孩利落的消失在洞口,少年心中的惊喜渐渐消失,变成了失落。
舱门打开又有什么用,他又出不去,反而让他唯一拥有的,也离他而去。
这种失落在心里慢慢发着酵,让他整个人都变得低沉压抑起来。
只是这种失落,在他闻到一股扑鼻香味时,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少年一口咬掉大半个白面馍馍,又美美的喝了一口鱼汤,只觉得人生美满到别无他求,嘴里嚼着鼓鼓的鸡肉,含糊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贾玩也在啃馍馍,道:“厨房拿的啊。”
见少年瞪他,又道:“从京城一路下江南,路上要走一个多月呢,反正人在船上无处可逃,是以那些抓来的其他孩子,也并不整日关着,稍大些的,便被当丫头小厮使唤着,擦地的、烧火的、端茶倒水的……多我一个,也不打眼。”
他动作快,反应灵敏,等闲不会被人看到,遇到实在躲不过去的,便大大方方的走过去,那些人只当他是侍候哪位爷的,也不多问。
少年递了一个鸡腿过来,贾玩摇头:“我不吃荤腥的。”
少年一愣。
贾玩解释道:“我一吃荤腥,就爱犯困。”
少年一声不吭的缩手,将鸡腿塞进自己的嘴里——现在都已经这样了,若再爱犯困一点,干脆就别醒了。
低声嘀咕一声:“猪都没你能睡。”
他的嗓子刚被灌药时,疼的死去活来,一声也发不出,后来抱着贾玩睡了两日,才渐渐能发出声音,如今又几日过去,除了声音有些沙哑,几乎感觉不到其他了。
也是这样,才敢吃的如此豪放。
两个馍馍、半只鸡、一碗鱼汤风卷残云般下肚,少年才揉着肚皮开始挑剔:馍馍碱太重,鱼太腥,鸡肉也不新鲜,怕是都宰了好几天了。
贾玩见他难得心情大好,也不打击他,将吃剩的碗碟送回厨房,舱房收拾干净,添了清水,藏了些干肉馍馍,最后甚至提了桶热水回来,两个人简单梳洗了下。
少年嘴里叼着根稻草,心满意足的躺在草堆里,叹道:“如果以前有人告诉我,有一天我会因为一碗鱼汤、一个鸡腿满足成这样,我一定让人打烂他的嘴。”
贾玩躺在他身边,闭上眼睛假寐,不吭气。
少年道:“你会游泳的吧?”
贾玩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