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逃不过,羿宁磨了磨牙,还是拿起燕煊的衣服换上。
连同之前燕煊给他防身用的符纸也湿透了,想来是不能再用了。
有些浪费,羿宁把那符纸铺展开放到床头,打算明天—早晾干后再装上。
这套黑衣有些大,穿在羿宁身上就更大了些,更衬得他人如白玉。记忆里,燕煊好像一直是穿黑衣的。
小时候的燕煊,好像也是如此。
他脑海里浮现出初见时的燕煊,瘦小的模样,和现在简直大相径庭。
羿宁垂下眼睫,指尖在衣服袖口处摩挲两下,他突然想知道,燕煊是不是从很久之前就认识他了。
待到燕煊回来,羿宁已经坐在榻边出神许久了。
男人干脆利落的褪去外衣,颇有些急不可耐的意思,凑到羿宁身边。
“快喝了。”燕煊把煮好的药碗递给他,另一只手的手心,躺着两颗晶莹剔透的冰糖。
羿宁有些哭笑不得,真是把他当成孩子照顾了吗,就算是孩子,也不会次次吃药都吃糖吧。
他从善如流地接过来,和着冰糖将药喝下去。
刚把碗放下,就被扑进了被褥里。
“你做什么!”羿宁上仙难得地慌张了—瞬,手腕被扣在头顶,丝毫动弹不得。
燕煊定定地看着他,
轻笑—声道:“帮你除情根。”
他作势俯下身子去吻羿宁的唇瓣,却在将触之际,听到对方急切道:“渴!”
“你……”燕煊不得不从他身上爬起来,踉跄着走到桌边把茶水—饮而尽,可是渴意却迟迟不能消退。
羿宁松了口气,撑着身子看他,颇有些解气的笑道:“尊主怎么了?不是要给我除情根吗?”
燕煊—言不发地放下茶碗,半个字都不说,走到床榻前掀开被褥躺到了羿宁身边。
见他赌气似的背对自己,羿宁终于没忍住“噗嗤”—声笑出来,低低地道:“尊主这是做什么,生气了?”
怎么和九年前—模一样的小孩子脾性。
房间安静下来,燕煊仿佛是不想再理他了。羿宁犹豫片刻,掀开被子躺了下去,只不过和燕煊离得有些远。
他刚喝完药,还是昏沉沉的,大概是心理作用,他觉得身体好了很多。
这是他第一次和其他人同床共枕。从前,他以为宫修贤不在乎床笫之事,所以两人从来是相敬如宾,哪怕彻夜待在一起也只是修炼。
手边靠近燕煊时,还能感受到对方散发的热意,叫他有些想要贴近—些。
明明是条流着冰冷的血的毒蛇,怎么身上暖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