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辰答:“对,上学期开学前已经转了。”
“好。”岳时远微微笑起来, 脸上显出干瘦的明显纹路,略有浑浊的眼睛注视着眼前的年轻人。他好似宽容、怜悯, 实则眼中没什么温情:“小时你受苦了, 好在现在长大了, 一切都可以靠自己了。”
岳辰明白,这是他在提醒自己, 要他们一家撇清关系了。毕竟对方与岳时卫并不亲厚,自然不愿与其有所牵扯。岳时远当初受人所托, 扶助自己多年,虽说有一点私心, 岳辰对他仍是感激不尽的。
“感谢三叔这些年的教养之恩,日后, 回报不敢说,但岳辰绝不会再给您添麻烦。这些年的费用,等我赚到钱, 一定换给您。”
岳时远摆摆手:“叔侄一场,不谈这些。”
而后,他有些为难地看着岳辰,似乎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三叔尽管说。”在长辈面前,岳辰是惯有的恭敬、得体,不卑不亢。
“有些话,其实不该三叔跟你说……”
“——那就让我来说吧。”方美君不知何时来到门外,在这个节点出现,显然不是临时起意。
岳时远双手交握,望向别处,作出事不关己的样子。
岳辰心下有些预感:“您请说。”
也有不安,但过去的努力和积累,以及他的爱人,都给了这个少年此刻能昂首挺胸的底气。
方美君紧了紧身上新款花色的披肩,扯出一个有些尖锐的笑容:“这些年,我们家也算是对你有一点恩情,不大,但绝对不小。不和你叔从没像要报答,还不还的也没必要,只是,有些事,你要自己心里有数。姐姐对你很好——”
妇人柳眉微蹙,黑黢黢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这张娇媚美丽、保养得宜的脸上出现了阴冷与麻木不仁的神情,这是贪恋不属于自己的利益而对潜在侵犯者狠厉的敌意。从前岳辰也认为,方幸珝与方美君在某些时刻容貌极为神似,如今才知其实不然,甚至截然相反。
方幸珝无论喜怒哀乐,她永远是清澈的、高傲的。
所以她断不会同意方美君的话——
“不要耽误了她的前程。”
……
路汀汀说这将是她以单身度过的最后一个春节,她必须狂欢。
“所以你想怎么过?”
“嗯……”路汀汀稍一思索,喜道:“喝一整天酒,看一整天电视,打一整天游戏……对了,还有毫无顾忌地逛街!”
方幸珝:?
她做好了要舍命陪君子的准备,还以为好友会有什么壮志豪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