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幸珝想了想,问:“你真的要知道?”
岳辰真诚地建议:“还是不知道为好。”
岳琦两眼一黑, 抬手叫来服务员:“再上两份特级和牛,就是最贵的那个!”
甚至也不用担心他会向家长报告。因为岳小爷觉得向上级曝光了, 就相当于把事情定性了,现在只有你知我知他知, 还有转圜的余地。所以他努力采取补救措施。
除夕和初一,方幸珝回了尚远华庭。一向酷爱瘫在房间打游戏的岳琦这次时时紧跟家姐, 吃饭要坐她旁边,看电视跟着,亲友上门拜年品茶闲聊他也不走, 就待在方幸珝边上看手机,惹得人家又笑又羡:
“你们家有福气的呀,两个小孩子都爱跟姐姐玩。不像我们家那些个,吃完了饭都恨不得各自钻回房里,好像谁也不认识谁似的。”
方美君笑着应下:“高三那年我和他爸不在国内,姐姐带了一年,亲着呢。”
对方慈爱地拍拍方幸珝的手:“是你们姐姐漂亮又大方。”
“阿姨您过奖了。”方幸珝笑意盈盈,余光瞥向那小哥俩,心已经麻了。
她纳闷儿,岳辰平时跟她待一起时感觉挺好的,怎么和岳琦凑到一块就是活生生的没头脑和不高兴呢?
岳琦哪里是爱跟着她,分明是咬牙切齿地阻止家姐和狼子独处。只要他跟紧方幸珝,那么至少在岳小爷的眼皮子底下,就从物理上杜绝了奸情的发展。是,不能阻止其发生,已经令他痛心疾首,如今只能努力阻止其发展。这就是岳小爷采取措施的方法。
而岳辰本来不是这样外露的人,这次是暗戳戳跟岳琦较劲,顶着漫不经心的表情,无条件跟随。搞得岳琦更是来劲。两个人买一送一,非要众目睽睽之下赖在她身边。
去哪都有俩跟屁虫,方幸珝这个年过得既哭笑不得又饶有趣味。
初一是个雪天,天色冰蓝,轻细的雪籽接连不断,恍若悬浮于真空。笼在其中,现实世界仿佛也变得真假掺半。方幸珝翻出旧时留在家中的画具。她的手修长漂亮。柔荑轻描慢转,泛黄的纸张上叠出渐变的色彩,茫茫雪景中,千家万户红灯笼。
旧时蒙尘,如今拂去积灰再挥,美仍然是美。
方美君久未眼见女儿作画,连声称赞。
语声婉转,笑容柔媚。
如此肉麻。
方幸珝眼皮一掀,把画留在偏厅晾着,起身回二楼去了。
午后,岳时远和方美君相携出门,家里剩方幸珝和脑脑、兴兴六目相对。
不高兴瞪着不高兴的双眼,率先质问:“姐你为什么不出去?是不是想趁着家里没有人,行偷鸡摸狗之事?”
“是又如何,你能奈我何?”方幸珝闲闲往后靠,笑得媚气横生。
没头脑看得心热,随手捂住了不高兴的眼睛,不让他看。
这下不高兴更不高兴了。好一顿叽里咕噜,最后恶狠狠地表示:“我不能把你们怎么样,但是我可以加入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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