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工作。”方幸珝看着前方,淡淡地说,“如果我留在后台和他们一起善后,也不用沙丁鱼一样往外挤。”
闻旭廷说:“你可以留在后台。”
言下之意,是他很愿意在众人面前曝光他们之间存在某些关系。
方幸珝侧首觑他一眼,笑了。她扎下口罩,他看清她的笑容,有些讥诮。
闻旭廷眉目之间阴了阴,他沉默片刻,到底压住了不悦的情绪。他是商人,他可以为了最终的目标和利益,暂且忽视细枝末节,只要最后,她还是他的,他就有充足的时间,从其他方面去追补当下的小小让步。
夜渐渐深了,来江滩散步的人也逐渐散去。两人踩着小石板路缓步而前,偶尔与人擦身。
又是逆行。就像隔了这么多年,漫长的光阴一往无前,他们还是走在了一起。闻旭廷为这个意喻勾了勾唇角,柔声道:“从前,我们少有机会像这样在外面散步。以后,只要我有时间,你想去哪里,我都可以陪你。”
走到草坪边际,再下一道阶梯,就是长长的码头,几艘货船停在岸边,空气中传来淡淡的燃油味。
不同于夜跑或散步的悠闲,起重机在运作,工人在卸货。
每个行业,每种生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作息和节律。这是组成自我的一部分,不由他人横插一脚,或是意图控制。万千种方式,万千条道路,谁和谁又是同路人呢?
方幸珝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静静地看着闻旭廷。
她问:“如果我答应了你,那么,下一步是什么呢?”
闻旭廷眸光微闪,无疑是有些惊喜的:“对你的事,我当然是有计划的。因为许久不见,我们先交往三个月,在相处中好好了解对方。三个月后,我们可以开始安排跟双方家人见面,你家里自然是不用担心,我家这边,你也不需要考虑他们的态度,只是走个仪式。半年左右,筹备婚礼,你也应该调整你的工作节奏,以后作为闻太太,不需要这么忙。婚后……”
“半年。”女人微眯着眼,似笑非笑,“如果我不想那么快呢?”
闻旭廷声音沉了些,对于被打断略有不满,只是耐着性子道:“一年,不能再多了。”
“嗯……”方幸珝懒懒地拖着长音,是不大赞同的意思。
闻旭廷皱眉:“有什么不妥?”
方幸珝忽然笑了,美目流转,一笑生花。闻旭廷有刹那的心荡,却因她说的话顿生薄怒。
“那我想这几日就去见你家里人,最好得到长辈首肯,一个月内就结婚。但是我的工作肯定还是不会按你说的来调整,我手里的商务邀约从没断过,你也看到了,我正是上升期。”
“这不可能。”他断然否决,“前者太仓促,后者过于放肆了。我的妻子,怎么可能一直做着为别人服务的事,何况还要像今天抛头露面。你喜欢珠宝,喜欢做设计,我大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