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微胖的中年妇人说:“要我说啊,美君你就是太大度了。你进门也这么多年,儿子也大了,三叔以前的关系,也该断了。”
这人是岳时远二哥的老婆,三叔指的当然是岳时远了。而“隔壁”、“以前的关系”是在说岳时远的前妻。岳时远如今在乡里人人称道,究其原因,除去为人慷慨,好心收养岳辰,还有一点就是赡养膝下无子女的前妻了。岳时远是个精明的商人,声望的光环给他带来了多少好处他了如指掌,方美君也是理解、默许的。那如今旁人再来说三道四,到底是在为方美君鸣不平,还是在挑拨离间,只有她们心里最清楚。
方美君轻声哀叹:“琦琦爸也没办法的,祖宗家法,人家入了族谱,又没有犯错……我们做女人的,有时做事要柔和一点,善良一点,放宽心。”
方幸珝横扫一眼,见她把裙摆精致的钩花都捏皱了,脸上的笑容还保持着得体。
胸口像被人糊了一大坨湿巴巴的沙子,气不顺,浑身难受。方幸珝赶紧走人。暴食的冲动又来了,她准备去厨房搜刮填腹之物。
未料才走出一个拱门,就撞上了归来的岳辰。
“你干嘛去?”
“你管。”
少年见她一脸阴沉,又是这种语气,便想起了她黑灯瞎火呕吐的那夜。
他下意识拦住她。
方幸珝寒着脸抽身,力道凶狠。
宽厚的手不知是怎么缠上她的,被握住就甩不掉,是胶水吗。
女人目露凶光,看起来火冒三丈。岳辰觉得,继续僵持下去,他会挨打。但他没有一点害怕,甚至隐隐有些莫名的兴奋。她一向是老成持重的,哪里在他面前表露出恼羞成怒、情绪全然不加修饰的一面呢?
大概真的如她所言,他的脸皮愈发厚了。
他问:“你心情不好?”
方幸珝匪夷所思地瞪他:“知道你还笑?”
“……”看来他不小心,没藏住心中的惬意。
他管理了下表情,想了想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小声问:“我带你上分?”
“啪”的一声,方幸珝反手痛掴他小臂。
“离高考还有几天啊?你还有心情上分!”
穿着线衫和外套,被打的这巴掌根本不痛,但他还是配合地龇牙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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