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垂衣解下披风,一身赤衣缓缓走向江面。
斜风轻柔地吹向何垂衣,扬起他鬓角的碎发,将那张完美到刻薄的脸显露出来。
武帝视线追随着自由自在的小黄雀,他忽然发现,这只不足巴掌大的小东西和何垂衣很像。
待在身边的时候无精打采,放出去了就如鱼得水。
可在这时,突生异像。小黄雀挥舞的翅膀猛地颤抖起来,像是在再也支撑不住它的身体,振了几次也没能稳住身体,最终它失去了力气,身体片刻不停地向江面坠去。
它很快就坠入滚滚江水之中,湍急的江水淹没了它小小的躯体,仅仅在一瞬间就消失不见。
而这一切,何垂衣都一无所觉。
他胸膛翻涌起了一股熟悉的腥甜,可这也没能阻止他前进的脚步。
何垂衣展开双臂,如同幼鸟的翅膀,嘴角滑下一丝鲜血,他放松身体,任由自己跌向江面。
那身赤影像极了翅膀受伤的小黄雀,一瞬间,武帝眼中的何垂衣和黄雀重合了起来。
皮肤触到冰冷的江水,何垂衣下意识地皱起眉头。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忽然冲了过来。
他眼里充满了惶恐,毫不犹豫地扑向何垂衣,一如当日何垂衣跳下晋江之后。
可这回不同,他好像很怕和上次一样,等他跟着跳下晋江,何垂衣早已消失不见,所以,他飞奔过来,在跌落江面的一瞬间抱住了何垂衣的身体。
“何垂衣!”武帝怒吼一声,裹住了他下坠的身体。
何垂衣口鼻涌出了鲜血,费力地抬头看了一眼,四面八方挤来的江水让何垂衣越发疲惫。
“咳!”
他呛了一口水,朦胧间感觉一个温热的身体贴在后方,“你……咳……咳……”
随着江水涌入口中,带出一片鲜红,武帝扳过他的脸,顿时心胆具颤,近乎歇斯底里地喊道:“何垂衣!”
无暇顾及胸前被鲜血浸透的衣服,他拼尽全里将何垂衣抱上岸,自己随后爬了上来。
“何垂衣?怎么回事?你说话!”
他把何垂衣抱在怀中,身体不可遏制地颤抖着,用手去拍了拍何垂衣的脸,却发现他脸色一片乌青,就连嘴唇都泛起青乌。
“你中箭了?”他慌乱地翻看何垂衣的身体,最终看到左臂下包扎的白布。
“解药呢?解药呢!”武帝目眦尽裂地怒吼道,他粗暴地拽起何垂衣的衣襟,血红的双目死死地瞪着何垂衣,“解药呢?朕给你的解药呢?”
何垂衣眼睛睁着一条缝,根本无力去反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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