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站着数十位轻骑,他们看向何垂衣的眼神中,无一不带着轻蔑和厌恶。
何垂衣微低头,把玩着长笛子,漫不经心地问:“皇上,我突然很好奇,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男宠、奴才、他的影子?或者,现在是一个罪人?”
武帝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容,反问道:“你说呢?”
“一个玩物。”他轻笑。
“看来你并没有自命不凡。”武帝呛声道。
何垂衣摇头:“不敢。只不过,皇上您也该尽兴了,为何就不肯放我一条生路呢?”
“放你一条生路?”武帝讥笑道,“可以。只要你留在皇宫,按朕说的去做,你想活多久朕都准你。”
“那我宁可去死。皇上,这两年来,我愿意留在皇宫的理由,你知道得一清二楚。”何垂衣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武帝,一字一顿道:“皇上,不爱一个人,不是错。”
他的声音干净利落,没有丝毫迟疑与犹豫。
武帝握紧弓箭僵了许久,谁也想不到,他的声音竟软了下来:“如果你还在为那句话耿耿于怀,朕可以收回。”
武帝自以为示弱一般的话,实则已将他仅剩的尊严践踏得一滴不剩。
“你这个人,永远得不到什么。”
他没等武帝开口,又说:“我伤了腿,已经跑不掉了,你杀了我吧。”
武帝翘起嘴角,“杀了你?岂不是便宜了你?这世间想将你千刀万剐的人大有人在,不如留在朕身边做朕的奴才?朕能保你在皇宫安然无恙地生活一辈子。”
“不……杀吗?”何垂衣森然一笑,居然撑着受伤的腿站了起来,“你这么想留下我?”
“养了两年的人,再怎么也该养出感情了。”
“那——我连尸体也不会留下。”
那阴狠的声音无故地比漫天大雪还要寒冷,竟让武帝浑身冒起了冷汗。
何垂衣面无神情地看着他们,将长笛抵在唇边,一串清冷悠长的笛声响起,他伤口处的‘黑窟窿’开始躁动,从他的腿腹不停地往上爬,几乎占据了他每一寸皮肤。
“保护皇上!”
一声令下,几人上前将武帝围在身后,他们正想掩护武帝后退,忽然一只手将他们全部推开,同时听见一道暴怒的吼声:“何垂衣!你要干什么?”
见武帝靠近,何垂衣往后退了一步,没有回答,吹出一阵急促的笛音后,他将笛子往武帝面前一掷,轻飘飘地说:“还给你了。”
武帝目光凶狠地看着他,但凶狠的外表下似乎还掩盖着慌张。
“你要干什么?你给朕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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