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了!五零都这样了,我还上什么学?找太医院开个条拿去给老师看,说我昨晚淋雨生病了!”
萧无陵从被子里伸出手,握了他一下:
“别落课。今天是算学课,殿下若不去听,怕是你以后都不会再听懂了。”
秦休意一听到算学二字,一个头两个大,听往年的师兄师姐说,算学课,就是在课堂上捡了一次笔,再抬头,便再也无法听懂的课。这要是翘了一天,可想而知,三周后的季考他就等着红灯高挂吧。
但是比起红灯高挂,还是仙君更重要,秦休意仍道:“可我想照顾你嘛。”
“殿下不必担心。这病天生如此,我从小习惯了……”
措措待在窗外,听不清里头说了些什么,只见自家殿下本是执意不肯去上学的,被仙君五迷三道地说上几句,就听话地穿上衣服、拿起书本,走出门,垂头丧气:
“走吧,上学。”
待太子出宫,侍从都退去。萧无陵从床上坐起来,对着空荡荡的墙面道:
“出来。”
雪白的墙壁上,流出一道黑水,化作两个头,双头鬼站起身,左头讥笑道:
“三殿下,寒疾的滋味,不好受吧?”
右头薅了左头一脑袋,赶紧道:
“三殿下,对不起哈来晚了,让殿下受苦了,这是新配好的药!还请收下!”
萧无陵懒得说话,伸出二指去接,不想多碰到一丁点这只双头鬼,他的手指刚触着药瓷瓶——
右头却不松手:
“三殿下,有句话,还是要交代一下。”
左头也伸出左手,摁住瓶身:
“陛下和娘娘希望,下次三殿下把药吃完的时候,这位秦国太子,已经消失了。”
萧无陵猛地握紧药瓶,下一刻,左头和右头同时松开手,黑影化成一滩水,遁入墙角无形。
一室安静。
萧无陵静静地打开药瓶子,倒出一丸药,他没有吃,而是放在手心里滚来滚去,滚了一阵,才捏起来,放入嘴中,细细地嚼烂了,药丸表面有一层小糖衣,初时有些许甜味,咬开之后,迸出一股酸辛味,在舌尖上跃动,几番咀嚼,连这辛味也被嚼烂了,到最后下咽时,就只剩下一味苦。很苦、很苦,绵长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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